的一般,而是在逼他們喝自己釀的離支仙。
離支仙乃閩越獨有,釀造方法獨特,自然口味怪異,那些中原的修士喝不慣腸胃排斥也是正常。
但……即便是這樣,關在房裏逼着人家喝酒,何嘗不也是一種怪癖!
葉遙仍然不能理解。
“看來是我的釀酒手藝精進不少。
”杜霰瞟一眼案上的書,一掀衣擺坐了下來,兀自開壇倒酒。
葉遙也跟着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問:“上仙,可否問一下,我們如今行到哪裏了?”
“已經出幽州了。
”杜霰回答。
見他說得模糊籠統,葉遙便不抱希望,隻帶着失落的語氣道:“這在船上一住便要住一個月,确實無聊。
”
杜霰示意葉遙喝酒,道:“後日到達琅琊,船會靠岸換航路,順便巡視。
”
所謂巡視,便是修仙門派到達一個地方後,自發在城中郊外各個地方巡邏,看是否有殘害凡人百姓的妖魔藏匿。
葉遙乖乖把酒喝完,才開口詢問:“那我也可以下去透透氣麽?”
杜霰看他見底的酒盞,眼中有幾分滿意,點頭:“我讓兩個弟子随行保護道長。
”
雖然隻是從軟禁變成了看守,但已經邁進一大步了,成功逃脫就在眼前。
葉遙忙道:“多謝。
”
杜霰又讓他喝酒。
他繼續一飲而盡。
好幾杯離支仙下肚,滿口香醇,杜霰卻隻喝了一杯,他沉沉地看着葉遙:“道長覺得離支仙好喝麽?”
葉遙違心道:“喝不慣。
我還是慣喝中原的酒。
”
杜霰輕輕嘆了口氣,道:“我也喝不慣。
不知道師尊為何這麽喜歡。
從前那些人沒有一個喝得慣的,道長能撐得過一日,我很滿意。
”
他眸光迷蒙,醉态明顯,但還是強撐着支起一條手臂,半邊臉頰擱在手背上,歪着頭看葉遙,下巴一擡,揚眉道:“繼續喝,不要停。
”
葉遙動作僵住。
他不由想象以前杜霰逼別的修士喝離支仙的模樣,是否也是同樣強硬的态度,是否也會說“繼續喝,不要停”“我很滿意”這樣的話?
好奇怪,好詭異。
他扯了扯嘴角,自己倒滿一杯,在杜霰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灌入喉嚨。
他故意将動作拖得很慢,等仰頭喝完最後一滴後,酒案對面的人頭一歪,倒了下去。
葉遙伸手推了推杜霰的胳膊,沒有反應。
葉遙隻好起身來到房門口,道:“張小兄弟,你家仙師又倒了。
”
.
上船後的第四日,大船停靠在琅琊的碼頭岸邊。
杜霰收了鎮樓環,所有人都跟着下船休整。
天虞山的弟子們訓練有素,馬上按照杜霰的吩咐分成三派,一派在城中巡視,一派跟着杜霰去往城郊,剩餘一派,是跟随在葉遙身邊看守的四個小弟子。
上午,葉遙進了一家戲館,坐在一樓大堂聽說書先生講古,身邊圍坐着四個弟子,一動不動,也不喝茶。
葉遙和藹可親道:“你們若是覺得悶,可以出去走走,你們師兄在城中巡視,人手方面定是多多益善才好。
”
弟子們面不改色:“保護道長是我們的任務。
”
中午,葉遙進了一家酒樓,請四位弟子吃一頓飽餐,上桌的不是好肉就是好酒。
葉遙道:“你們辛苦了,多吃點肉。
”
弟子們異口同聲:“我們已經辟谷,沒有口腹之欲,道長自便即可。
”
下午,葉遙逛了一個時辰的集市,買了不少能囤的幹糧,想着幾個弟子兩手空空,不如幫他提東西,反正必定不會拒絕,說不定還能因為提着太多東西沒空追他。
傍晚,葉遙看着搬着不少盒子的弟子們,道:“我想去解手,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吧。
”
其中兩個弟子把盒子疊到另外兩個人手上:“我們護送道長。
”
葉遙無法,隻好讓他們一路跟着。
拐進巷子裏時,他轉身對着後面兩個人微笑,禮貌道:“得罪。
”
接着他袖子一揚,嘩啦啦的白光撒向空中,眼前兩個人身體僵住,直着眼睛倒了下去。
葉遙立刻攥緊腰上的乾坤袋逃離現場,拐進小巷子裏。
此時天虞山的弟子應當還在城中巡視,隻是不知道正巡到哪一塊,為今之計,隻有快速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
葉遙穿梭在小巷子內,遇見更小的走道便鑽進去,越狹窄越好,拐了七八個彎才停下來,眼前是一片民宅坊區背後的魚塘。
他确保周圍沒有人之後,才解下乾坤袋,打算把黎曜放出來。
突然巷子裏竄出一個人:“抓住他!”
葉遙拿乾坤袋的手一抖。
“他竟敢迷暈師弟自己逃跑!他肯定是鏡妖!”
“我們一起上!”
“晉丘師兄!快來!”
這裏并不寬敞,着實不适合大動幹戈傷及民財,葉遙放下乾坤袋,尴尬地朝眼前這群劍拔弩張的人笑了笑。
張晉丘領着幾個弟子走過來,面色不善:“道長,你這是做什麽?”
葉遙攤手聳肩。
張晉丘嚴肅道:“不管他是不是鏡妖,把他綁了帶回船上,等仙師回來發落。
”
說着,一條麻繩出現在葉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