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試圖逃跑
恰巧無定河上的天氣不好,天陰沉沉的,出了房門之後,葉遙隐藏在夜色中躲過船上偶爾來往的天虞山弟子。
費了不少功夫,他才找到一間庫房,裏面正鎖着自己那條小船,包括船上的所有東西。
庫房的鎖并不是仙鎖,他很快解開,在裏面翻找出那張坐墊,手掌一揚,黎曜便現出原形。
“仙君,你終于來了。
”黎曜狼狽整理身上的破衣服,又咬牙道,“杜霰坐我身上之仇,來日必報!”
葉遙點頭:“事不宜遲,趕緊走吧。
”
他們跳出庫房的窗戶,在另一頭沿船的走廊上停下。
大船正在平穩行駛,頭頂還能傳來樓上弟子走路的腳步聲。
往下,則是烏黑不辨的滔滔河水。
黎曜道:“我先跳,在下面接你。
”
葉遙猶豫片刻才點頭,随即他又立刻蹙起眉,開始疑惑方才自己為什麽猶豫。
黎曜攀上欄杆,朝河水縱身一躍。
接着,“當”的一聲輕響——他又被彈回來,跌在沿廊的地闆上。
葉遙大驚,上前去扶他。
方才黎曜觸碰到船外空氣時,船身應聲顯現出一道白色的光壁,震退黎曜後又消失不見。
但那光圈上的法紋,葉遙越看越熟悉,才猛然想起來,三百年前他也曾被困在同樣的光圈裏面。
黎曜道:“這是什麽陣法?你可以解麽?”
葉遙搖頭,嘆氣:“是天虞山的鎮樓環,隻有他們自己人才可以解。
”
一時沉默。
忽然,不遠處的樓梯下傳來腳步聲。
葉遙立即道:“你先閉氣一段時間,躲進我的乾坤袋裏,我們再找機會。
”
說着他打開乾坤袋,将黎曜收了進去。
與此同時,樓梯口的碧藍色身影出現在眼前,是張晉丘。
張晉丘見是葉遙,走過來狐疑道:“道長怎麽在這裏?”
葉遙繃着臉笑道:“是這樣,你們仙師喝醉了,我一個人擡不動,想出來找你們幫忙,路上卻看不到一個人,不知怎麽便迷路了。
”
張晉丘上下打量葉遙一番,似乎并不相信他說的話,道:“方才我們的陣法顯示異常,恐怕是鏡妖意圖逃跑,道長還是不要随意走動,小心被鏡妖傷到。
”
“多謝張小兄弟提醒。
”葉遙道。
于是,張晉丘叫了幾個弟子去葉遙房裏,把歪在案上沉睡的杜霰架起來。
葉遙見杜霰醉得渾然不覺,散落的頭發遮住半邊臉龐,整個頭歪倒在一邊,而一旁的張晉丘淡定許多,絲毫不對此感到訝異。
葉遙問:“你們仙師以前經常喝醉麽?”
張晉丘道:“仙師不擅喝酒,所以不常喝,隻是偶爾而已。
”
偶爾喝,一喝便醉,弟子們不以為奇。
葉遙心中不是滋味,低聲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喝?”
張晉丘沒聽清楚他的話,隻行了個禮,帶着杜霰退出房門。
門鎖又落了下來,隻剩一室沉悶和幽暗,仍舊無法逃離。
房內的離支仙酒氣始終萦繞,直到翌日還未完全消散。
就算是神仙,閉氣也憋不了太長時間,沒人的時候葉遙會把黎曜放出來,讓他暫時在櫃子裏躲着。
等到了飯點,天虞山的人進來送飯,他又把黎曜收進乾坤袋內。
剩餘的時間,葉遙便掏出乾坤袋裏的幾本書,細細讀着,一天下來,竟然讀完了一整本。
他蓋上書,百思不得其解,問黎曜:“你怎麽會是鏡妖呢?若是天虞山抓錯了人,我們大可以與他們解釋清楚,省得浪費大家時間。
”
黎曜支着腿靠在席子上:“解釋不清楚。
”
葉遙:“……難道?”
黎曜道:“仙君,我發誓我可從來沒害過人,但那些修仙門派要抓的鏡妖,确實是我。
”
“……”半晌,葉遙道,“算了,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去。
”
黎曜展顏露齒一笑:“多謝仙君,回碧溪灣後我求夫子再給您織一幅靈圖。
”
葉遙擺手。
這時,房門口有了聲響:“仙師。
”
接着便是門鎖解開的窸窣。
黎曜猛吸一口氣,一溜煙縮進乾坤袋裏。
葉遙蓋上書,一擡頭便見房門開了,杜霰跨門而進,左手拿着一壇酒,右手拿着一個坐墊。
葉遙看着那塊坐墊,眼皮直跳。
杜霰則淡淡道:“昨日喝了酒,答應道長的東西忘了還了,現在拿過來。
”
他沒發現坐墊少了一塊?葉遙松了口氣,道:“多謝上仙。
但……除了這個,還有其他東西呢?”
杜霰将酒壇擱在案上:“喝完它再說。
”
葉遙明白了,杜霰這是要自己和昨晚一樣陪他喝酒,喝完一壇,再把剩餘的東西給他。
隻聽杜霰又問:“道長今日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葉遙不明所以,回答:“并無,一切都好。
”
杜霰輕微挑了半邊眉頭,眼裏透出一絲驚訝,慢騰騰道:“之前的那些人,喝完我的離支仙後不是吐就是洩,道長是第一個平安無事的。
”
葉遙猛地一驚,随後恍然大悟。
原來小弟子口中的傳言并不假,隻是杜霰将那些道士關在房間裏,并非如外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