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又被徒弟關起來
天虞山的大船開始在無定河上航行。
葉遙被關到第三層樓的一間房,所有門窗都用仙鎖鎖着,外面守着幾個天虞山的弟子。
葉遙不好衆目睽睽之下用法術斷鎖,隻好嘗試撞了撞門,最後作罷。
他環視整個房間,什麽茶案、羅漢床、軟榻、多寶格、鏡臺、隔栅應有盡有,真是極盡待客之道,氣派奢華。
他到處走走,最後停在門前,想等看守的弟子什麽時候走,他好潛逃出去找黎曜。
沒想到直到後半夜,看守的弟子還在,葉遙撐不過去,隻好挪回榻上倒頭睡覺。
翌日,天光大亮,門前看守的弟子換了一批。
葉遙戳開窗戶的紗紙,河岸的景色也不知是哪裏,但看水流的方向,船确實是在向南走着。
弟子送來豐盛的早點,又關上門,落了鎖。
中午,弟子送來午飯,又關門落鎖。
晚上,弟子送來夜宵,繼續關門落鎖。
葉遙:“……”
這分明就是軟禁。
他慢慢踱到門邊,聽門外幾個弟子低聲談話。
“仙師為何要把這個小道士關起來呀?”
“你真是笨!晉丘師兄可是親眼看見鏡妖跑上了船,那道士賴不掉的,如今他和他的東西都被我們鎖在船上,就等他自露馬腳了!”
“可我聽說……仙師是因為他長得像仙師故去的師尊,才把人留下的?”
“胡言亂語,長得再像都不可能是本人,關起來做什麽?”
葉遙微微倚着門,低頭思索。
“那為何仙師要給他安排這麽好的房間呀?連仙師自己的房間都比不上。
”
“對哦……”
“莫非真的是……”
門外一陣唏噓。
葉遙閉眼扶額。
“我聽懸壺峰的師姐說過,庭非仙師飛升後那近百年間,偶爾會尋一個年輕道士關進自己房間裏,也不知道幹什麽。
被關的那幾個道士,長相都很相似,而且無一例外,第二天都身體不支,惡心頭暈,上吐下瀉,被擡下山的!”
“仙師是我們萬象峰的人,他懸壺峰怎麽會知道這種事?”
“訛傳,這絕對是訛傳!仙師如此清風朗月,不會幹出這樣的事的!”
“我隻在話本上見過才子找佳人的替身、男仙找女仙的替身,沒聽說過徒弟找師尊的替身,不合邏輯,我們不可再胡亂揣測了!”
“是是是……仙師向來待客重禮,為區區一個嫌疑人安排一間上房也不足為奇!”
說完,門外的幾個人都停下來,似乎開始思考“為嫌疑人安排上房”的奇怪程度,不禁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葉遙忍無可忍,擡手扣了扣門。
門外如夢初醒,幾個弟子道:“道長有何吩咐?”
隔着一道門,葉遙溫聲道:“是這樣,我那條小船上的物件都是我用慣了的,能勞煩你們同庭非上仙請示一下,把那些東西搬過來麽?旁的我用不慣。
”
門外低聲讨論了一陣,接着走了一個人,剩餘的仍舊看守在門口。
葉遙等了一陣才聽見上樓的腳步聲,接着仙鎖應聲而解,幾個弟子搬着葉遙那些簡陋的東西走了進來,包括席子、枕頭和衣物。
葉遙叫住為首的那名弟子,笑問:“你叫晉丘是麽?”
那人行了一禮:“道長,我姓張,名晉丘。
”
“多謝張小兄弟。
”葉遙又道,“我還有一些東西,譬如茶爐、茶盞和坐墊什麽的,也能還給我麽?”
張晉丘道:“不急,那些東西我們仙婻沨師說等會兒親自來送給您。
”
親自來?
葉遙不由想起方才門外弟子口中的傳言——年輕道士,樣貌相似,身體不支,惡心頭暈,上吐下瀉,被擡下山……若傳言是真的,杜霰到底對這些道士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葉遙隻覺背脊發涼。
他幹笑道:“庭非上仙就算在船上,也必定是事務繁忙,要處理許多事情,就不勞煩他親自來了吧。
”
張晉丘道:“我們掌門并未向仙師派太多事情,仙師近年來隻處理南荒幾個部族在人界作亂的事。
”
葉遙點頭,又打探道:“我聽聞上仙隻修煉了兩百年就得道飛升了,果真如此麽?”
張晉丘立刻露出一副“你竟然質疑此事真實性”的不可思議的神情,道:“我們仙師可厲害了!他入山晚,卻突飛猛進,飛升前的幾十年間每日都修煉讀書,還為天虞山撰寫心法和劍法。
”
“撰寫心法劍法?”葉遙挑眉。
他這一千年來四處雲遊,接觸的都是些凡人百姓,漸漸遠離修仙界的圈子,碰到的修者越來越少,但也略略聽說過天虞山出過幾本名聲大噪的修法書籍,對修煉大有進益處。
隻是沒想到,這修法是杜霰寫的。
看來這三百年裏他過得十分充實,且建樹頗豐。
張晉丘越說越激動,目光如炬,振振有詞:“仙師原本可以位列仙班,永享仙祿,香火不絕。
但是他不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