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
杜玉書嘆了口氣道:“如今尚且沒有眉目,隻是我知道,京郊九方山上的銅礦是銅錢的主要鑄造材料,我打算去那邊查探一番。
”
楊蘿腦中迅速運轉,轉瞬之間便問道:“若大人不嫌,可否帶我一同前往?”
杜玉書聞言一愣,微微皺眉道:“此事前路兇險未知,我隻怕不能護姑娘安全。
”
楊蘿笑道:“沒關系,我可以保護你。
”
杜玉書還未反應過來,楊蘿便道:“走吧,杜大人。
”
楊蘿率先邁出門檻,杜玉書回過神來急忙快步跟上,道:“姑娘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楊蘿道:“杜玉書乃是金榜榜眼,天下皆知。
”
杜玉書唰地一下臉紅了。
“姑娘謬贊,隻是我還未知,如何稱呼姑娘?”
楊蘿道:“我叫李君慈。
”
杜玉書臉上的紅暈突然又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李姑娘是......定安縣主?”
楊蘿道:“是我。
”
一日之內,心情起起落落。
楊蘿回頭看了一眼突然默不吱聲的杜玉書,道:“怎麽了?”
杜玉書搖了搖頭,道:“那,縣主同我走吧。
”
心儀的女子竟然已經有了歸宿,終究是他來晚一步。
如果他再争氣一些做了狀元,是否情況會不一樣呢?
二人一路來到九方山腳下。
要上山,楊蘿自己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擔心杜玉書沒這個體力。
杜玉書笑道:“縣主不必擔心我,我在家中,也不是隻會讀書的。
”
九方山地勢險峻,楊蘿和杜玉書是暗中調查,自然不能走尋常山路上山。
楊蘿從前做暗衛時,也曾探查過九方山的地勢,知道一條近道上山,隻是小路不好走,詢問過杜玉書的意見之後,二人決定抄近道。
“縣主,慢......慢一些。
”
楊蘿站在十步之外,單腳踩在巨石上,道:“不必着急,你慢慢來。
”
杜玉書道:“我......我沒事,縣主不必擔心。
”
他兩隻手握着一個樹枝拄拐,一步三喘氣地往上爬。
楊蘿道:“其實走山道也未嘗不可,抄近道瞧着不太好走。
”
杜玉書搖搖頭,“不,不必了,我還可以堅持......”
話音剛落,杜玉書突然腳下一崴,整個人跌進草叢裏去了。
楊蘿猝然一驚,連忙小跑過去撥開草叢,卻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淹沒在雜草叢生的山上,而杜玉書早已沒了蹤跡。
楊蘿眯了眯眼,這個地方竟然還挖了暗道,有點意思啊。
楊蘿摸出火折子,點亮了一簇小火苗,撥開草叢走進洞穴。
甬道長不見底,牆上一盞油燈都沒有,寬度僅容一人通行。
楊蘿摸了一把牆體上的塵土,在指間搓了搓,又放在鼻尖輕嗅。
牆土有些許溫度,土色并不是尋常的泥黃色,黃中帶紅,與平常所見大有不同。
不知走了多久,楊蘿方才見到一點燭光,映照着杜玉書慘白的臉。
楊蘿頓住腳步。
楊蘿擡眸去看,隻見一把鋼刀架在杜玉書脖子上,而人已經被五花大綁困在柱子上了。
楊蘿目光偏移,落在握刀的人身上。
此人身量不高,體格卻壯碩,長須覆面,瞧着頗有些格格不入的別扭感。
但楊蘿見過他。
楊蘿道:“雍王殿下,是您啊。
”
雍王聞言一笑,道:“我當是什麽小蟲子跑進我的地界裏來了,原來是——定安縣主。
”
楊蘿道:“我不過是閑來無事,約了杜大人一起爬山,沒想到杜大人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摔進殿下的地方了,實在是失禮了。
”
雍王道:“不小心?”
楊蘿道:“是啊,杜大人是第一次來九方山,不熟悉這些小路,叫雍王殿下看笑話了,我這就帶他離開,不叫殿下看了煩心。
”
楊蘿伸手去拉杜玉書,雍王卻移了刀尖,指向楊蘿。
“縣主在想什麽,真以為本王不清楚嗎?”雍王冷下臉道:“你和陳緻在查大相國寺的金佛像一案,而這個杜玉書,在查□□之事,原本本王以為,此事還能再瞞一瞞,畢竟時機未到。
”
“絕不能讓你們壞了本王的大計。
”
雍王的話叫楊蘿心頭一跳。
雖說她和陳緻都猜測金佛像案和雍王脫不了關系,然而如今親口聽雍王承認,還是不免感到心驚。
楊蘿道:“殿下誤會了,我們不過是路過,并沒有摻和殿下之事之意。
”
雍王嗤道:“何必如此假惺惺?”
“明日便是皇兄圍獵出行之日,縣主和陳大人都要随行,你說,如果陛下見不到你們,會如何?”
皇帝最注重臉面,如果楊蘿屆時沒有出現,那麽這輩子也不會再出現了。
楊蘿臉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