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和王家對他出手呢?
如果不是這兩方勢力動的手,又會是誰想要殺他們呢?
楊蘿決定自己去一探究竟。
夜晚的空宅陰森森的,風聲陣陣呼嘯而過,驚落樹梢的鳥兒,仿佛是枉死的人在哭泣。
楊蘿推開宅子的大門。
大門正對着正堂,如同一個黑黢黢的無底洞,叫人見之生畏。
楊蘿踏進宅子四處打量,這是一個普通的一進宅院,正堂旁邊有兩個耳房,走廊連接着兩間卧房。
主卧整潔如新,次卧卻蒙塵已久,可見次卧無人居住。
然而這一家四口人,總不可能都蝸居在主卧之中,次卧卻空置不住吧?
主卧中隻擺了一張木床,其他的生活用具幾乎不存在,唯有床邊的牆上挂了一幅罕見的獅子林圖。
楊蘿忽然有一種,這家人似乎在時時刻刻準備着跑路的感覺。
楊蘿盯着獅子林圖看了片刻,伸手将它取了下來。
突然間,如同觸發了什麽機關一般,牆體□□出數十根泛紫的銀針,直直朝楊蘿飛過來。
楊蘿手一松,那幅獅子林圖竟自己彈回牆體上。
來不及查探異常,楊蘿迅速拔出繡春刀,将銀針一一打落。
她蹲下來查看其中一根銀針的制式,銀針細而長,與當時殺掉徐員外的銀針如出一轍。
這個機關,莫不是神醫十三針留下來的?
楊蘿再次走上前将獅子林圖取了下來,一手持刀擋開飛來的銀針,手疾眼快地按下被獅子林圖遮掩在後的機關按鈕。
霎時間,銀針停止了發射。
一塊地磚緩緩移動,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口。
楊蘿點亮了蠟燭,蹲在小口邊仔細觀察着裏頭的情況。
“怎麽,囚禁我還不夠嗎?如今是想燒死我了嗎?”
燭光照亮了地下室的一角,一個形容枯蒿披頭散發的女人窩在稻草堆上,雙手雙腳甚至脖子都被鐵鏈束縛着,不得動彈。
她擡起頭,看到楊蘿陌生的面龐,登時愣住了。
楊蘿道:“你是誰?”
女人警惕地盯着楊蘿,“你又是誰?”
女人的腳邊放着一個空碗,顯然是有人定時地給她送吃的,然而這戶人家已經死絕,有五六日沒有人給她送吃的了。
這個女人瘦脫了相,楊蘿一時之間竟然也看不出究竟是像誰,隻是覺得似曾相識。
楊蘿道:“我隻是一個江湖遊俠,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想不到這屋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
女人眼神古怪,道:“他們已經都死了,你不知道嗎?官府都來了好幾次了。
”
楊蘿驚訝道:“你知道?”
女人嗤笑道:“我有什麽不知道的,他們都罪有應得。
”
楊蘿眉頭動了動,道:“為何這麽說?”
女人嘆了一聲道:“我原本以為他們死了,我也得跟着死了,卻沒想到上天沒有叫我死的意思,竟然讓我遇見了你。
”
“小姑娘,隻要你救我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
她雖然被關在此地,但是求生欲及其旺盛,看着楊蘿的眼睛裏盛滿了欲望。
楊蘿上下打量着她,“你知道的東西,與我有何用?我為何要冒險救你呢?”
女人道:“我名喚窦青瓷,是神醫十三針之女,當朝首輔王之敬的兒媳婦。
”
楊蘿心頭一跳。
此人若是神醫十三針之女,那麽她就是王之誠和王蘭的親生母親,這座宅院之中那個沒回來的鶴發童顏的老人就是神醫十三針,在這裏被殺的人,就是窦家的子孫。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已經死了多年的窦青瓷?”
楊蘿并沒有輕易相信她的話。
窦青瓷道:“證據?王家想殺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父親為了保我,這才讓我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
“可是王家欺人太甚,連我的家人都不肯放過,我恨不得殺光他們!”窦青瓷目眦欲裂,咬牙道:“嫁入王家之人,胸口都要刺上王家家紋九陽玉,你若不信,大可以瞧瞧我胸口的刺青。
”
窦青瓷拉下胸口的一角衣服,讓楊蘿看清她胸口的九陽玉紋。
王家的傳家寶乃一塊翠玉,上刻紋樣如九陽當空,故稱九陽玉,每個王氏家族子孫身上都需紋上九陽玉紋,以視為身份的象征。
楊蘿不曾親眼見過,今日倒是陰差陽錯地見識到了。
楊蘿問道:“王家之人為何想殺你?又為何要殺了你的家人?”
窦青瓷咬牙道:“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
”
“當年,前任首輔司正清因裏通外敵被殺,那些證據,正是由我,親手放進司正清的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