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點沉悶,不是嗎?如果病人戴上這個,你就很難和它有眼神交流了呀!我真希望能給制作者發個消息提議一下。
”
雅萊麗伽微微壓低頭顱以示自己的贊同。
姬尋卻表現出一副明顯的心不在焉的模樣。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們兩個的眼鏡,臉上流露出一種神秘而古怪的笑容。
“我想也是這樣。
”他意味不明地說,然而卻沒有指出究竟是“怎樣”。
等他再次轉頭看向小咪時,關于産品設計的話題似乎已經完全被他那多線程思考的頭腦給删除了。
“總之,”他繼續以輕快的語氣對小咪說,“現在你知道這套把戲是怎麼做成的了。
而我這麼告訴你是為了争取你,小咪。
我不打算在這裡殺死你,那隻會對我的後續行動造成風險。
我也想過能否在殺死你,或是徹底消滅你的危害性,然後再設法捏造一個你。
就在剛才我試着這麼做了,或者說,我在一個安全模拟條件下試過這樣做帶來的後果。
很遺憾我沒能做到,就像過去所有人嘗試的那樣,許願機總是用各種巧妙的方式來避免為我們真正地複活一個人。
”
他沉默了一下。
“那都是不可能的。
”他接着又說,“就像我們目前所知道的那樣,死者的願望是永遠不可變更的。
無論我們有多少種辦法複現它們生前的行動或思維,或者我們設法制造出一個死後的形象,似乎許願機隻承認死時的那個意志。
或者我們會假設如果條件變更,她就會回心轉意,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會改變願望——那一切假設都是毫無意義的,從理論上或實踐上。
”
翹翹天翼疑惑地偏偏腦袋。
她求助似地望向雅萊麗伽,似乎指望後者能為這段撲朔迷離的發言做出一些注解。
遺憾的是,雅萊麗伽也沖她偏偏腦袋。
她們又分别往兩邊歪了歪身體,繞過姬尋的後背,瞧瞧小咪是否對這段話有所理解。
小咪發出一陣咕噜咕噜的低叫,聽起來如同它的毛皮般柔軟可愛。
它在被膠帶綁着的情況下極盡所能地翻了個身,然後揚起自己的尾巴,沖後頭三人露出尾根下部一片圓圓的、粉色的無毛區域。
它還竭盡所能地用力吸氣和憋氣。
不難看出它正努力地想要制造出一點噴射氣體。
“粗鄙!“翹翹天翼嚴厲地說。
她沖上去用蹄子把小咪翻了回來。
姬尋歎了口氣。
他說:“我請求你。
”
“你要我幹什麼?”翹翹天翼問。
“我請求你,小咪。
”姬尋說,“我并不希望殺死你,那隻是最差的選擇——但既然我把它列為一種選擇,我就有可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你最迫切的願望是什麼,而如果我現在殺死你,那願望将被固定為永久性的,不可撤回的命運。
我不希望這麼做,因為那是要我償還的。
你可以讓我死,或者更糟糕,你可以讓我在某些事上永遠不如意,永遠愧疚。
我不會殺死你——”
“噢是嗎?”翹翹天翼尖刻地指出,“你可沒善待那些被你送到門城的嬰兒。
你殺的人可不少呢!”
“我早晚會償還的。
“姬尋聽而不聞地說,“但是就這一次,小咪。
我希望你放棄你的願望。
我希望你轉變心意去追求一件别的事。
我不在乎那是什麼。
但是你必須轉變舊願望。
你可以想要更多的力量,可以想回複你那隻被封住的眼睛。
如果你問我,我會提議你許願得到一些更合适的教導者,一些真正對你有幫助的人。
無論是哪一種都好,小咪。
我需要你活着做出轉變。
你願意這樣做嗎?那并不影響你成為偉大的殺手。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死亡,隻為了讓我不如意。
”
他不再說話了,隻是一動不動地凝視小咪。
即便後者又一次不屈不撓地翻過身,并且沖他露出尾巴下面那片無毛的粉色圓斑,他看起來也無意制止。
翹翹天翼認為這不可接受,于是她威脅性地舉起蹄子,想要在小咪使勁往肚子裡灌氣憋氣的當口給它一下,把它的腦袋壓到肚皮底下的位置去。
但她沒來得及這麼做。
小咪忽然停止了憋氣。
它的兩隻耳朵高高豎起來,好似在風暴降臨時鼓滿了風的船帆。
它那獨特的眼睛望向空無一人的對面,仿佛目睹了其他人未曾想象的畫面。
從它凝視的位置,那片污濁的色彩中走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