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尋打量着小咪。
他不像另外兩個那樣佩戴着墨鏡,但是也并不避開它惡狠狠的視線。
當那隻黃眼睛變得異樣起來時,他甚至主動蹲下來,與對方近距離地互相凝視着。
“小咪。
”他愉快地招呼說,“你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嗎?”
小咪的爪子在膠帶下一鼓一鼓。
它的喉嚨裡也發出一連串哇啦哇啦的尖銳聲音。
沒有在場的人能聽懂這種古語,即便是姬尋也不曾進行過數據采集。
但從那雙眼睛裡,他們能很輕易猜出那些它現在無力說清楚的話。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把戲,”他對這隻貓解釋道,“小咪,你并不是第一個長着魔眼的危險生物,長期以來對于你們這一類就有許多研究和針對性建議。
你的眼睛,不管它的效果是什麼,那都是一種要求對象理解意願的力量。
單憑你的凝視不會發生任何事,真正重要的是讓對方看見你——而那就讓事情簡單了。
”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
那虹膜呈黑色的感光器瞬時變得光滑而蒼白,如同鏡子般映照出小咪的形象。
然而,那兩面小鏡子裡的小咪卻沒有眼睛,隻是兩片圓圓的空白。
“這是一種簡單的過濾機制。
”姬尋說,“在感光器接收到圖象以後,别讓它立刻把信号傳遞給神經,而是先讓算法處理——那就是說,把一切符合你眼睛特征的圖象信息全部都删去——然後它才會進入我的思維和意識裡。
通過這套機制,我們可以說我從未真正地看過你的眼睛,或者真實的你。
”
小咪張開了嘴,龇出它尖利但尚且短小的乳牙。
它想要弓其自己拉得長長的身體去咬那張讨厭的面孔,可是那些内部蠕動并引起瘙癢和碰撞錯覺的膠帶卻不允許它這麼幹。
那些該死的法術制品完全破壞了它的平衡感,誤導它敏銳無比的知覺,讓它感到自己正在一個随時随地翻滾脹縮的橡皮口袋裡上下翻騰。
它沒法正确地使勁和移動,暈得要命又癢得要死,全身的毛都像通上了低壓電流,同時還像有一萬隻吸血蟻在它毛裡亂竄。
它隻能盡量不動,因為越是掙紮那東西的效果就該死得強烈。
喵!它發出一聲短促的怒叫。
那是在咒罵面前的人早晚要落入貓腹。
姬尋微微地笑了。
他轉頭看向身後兩個戴着墨鏡的雌性。
“我猜你們使用的也是同一套把戲?”他對她們問道,“這兩台設備的原理也是如此?”
“它也屏蔽所有鏡片材質的東西,這是可以由我來事先設置的。
”雅萊麗伽回答道。
“這有點危險不是嗎?”姬尋感興趣地問,“圖象分析和處理是需要時間的。
它要把新的圖像處理好,然後才呈現給你,我想這肯定比用肉眼要慢不少,尤其這還是一個外接式設備。
如果它讓你無法及時反應一次槍擊呢?或者,我們這位毛朋友可能還藏着别的什麼道具,而你并沒有把它納入屏蔽算法。
我看到你為此做了一些準備。
你改造了一把具有欺騙性的武器——那是你自己制作的嗎?我想是在彈倉結構裡做了一個巧妙的轉輪結構?那應當會讓彈藥量變得更加有限,我想不會超過四發?”
“三發。
”雅萊麗伽說。
“你一心決定要速戰速決。
”姬尋總結道,“即便你用了那套視覺篩選設備,持久戰的結果也很可能對你不利。
你的反應總是要慢一些,而一旦我們的毛朋友發現其中的竅門——隻要戰鬥時間拖得夠長,我想它總是會發現的——它就會設法把設備破壞掉。
”
“這東西的确很好用。
”翹翹天翼插嘴道。
她略顯驚異地用蹄子輕輕敲打着鏡片邊緣:“我們早就測試過它的性能,以它的價格和材料而言,它真的非常有效率。
也許它内置的算法特别出色?我都不知道神光界的黑市能賣這麼便宜而可靠的設備!”
“是新推出的産品。
”雅萊麗伽說,“倫巴特推薦給我的,他說他用這個來避免刺激一些有特殊問題的病人。
是從一個非正式渠道出售的,因此我們找不到制作者提意見。
”
“真是一個好産品。
”翹翹天翼贊美道,“就是有一點叫我想不明白……幹嘛非得做成這個造型呢?噢,我可不是想冒犯設計師,不過完全可以做得更不起眼一點,或者幹脆更鮮豔一點。
純黑色既不能隐蔽,又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