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能的曆史,你可能會……”
“我很遺憾我們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事。
這些可愛的毛生物,還有它們奇妙的本領,這在我們真實發生的曆史裡從未出現。
切分器隻是為我們複活了一些神話故事。
”
“你如此肯定嗎?”姬尋鎮靜地問,“在你們宇宙的全部存在過程中,你們隻是最後一滴幹涸的水珠,而你敢肯定不曾有過任何超出你們想象的事真實發生?所有的可能性都隻是潛在曆史?”
“我們是最後的勝利者,姬尋先生。
在大擠壓摧毀我們的成果以前,你無法想象我們已探索了多少區域。
直到舊世界結束為止,我們是唯一邁入新輪回的文明。
如果在這座城裡展現的一切可能性都曾在真實曆史上存在,至少其中的一些應當早已被我們發現。
不,它們隻是可能性,一些非常小的概率事件,因此從未在明确的時間線上出現。
我們的宇宙隻能有所選擇地呈現事物。
用你的話說,它會受限于表現力。
在一個穩定宇宙的物質呈現上,現實比理論的邊界狹窄得多。
這和生活是相近的——林中之路看似無限,但你隻能選擇其中最簡單易走的一條。
我們可以說宇宙是真正的務實主義者,它隻讓最實用的事物留下來。
”
“是的,我同意。
”姬尋像是贊同般說,“在一個穩定宇宙的範圍内。
”
朱爾敏銳地盯着他。
她無疑聽出姬尋話語裡的某種暗示,但卻不能分辨出它确切的意思。
但那對于眼下的局面無關緊要,她直截了當地問:“你對我的提議考慮得如何?”
“朱爾,”姬尋又叫了她一聲,仿佛帶着點古怪的親近。
他用溫和而近乎是同情的語調問:“你明白他們的‘十月’意味着什麼嗎?”
“我想權力者如何稱呼自己并不重要,那不過是一種形式。
”
“在某些條件下,形式或許比你想得更重要。
”姬尋說,“我仍然想知道,當你發現你的孩子背叛了你時,如果那時他并未反抗,而是試着請求你站在他那一邊,或者至少放他離開,那是否會使你産生……”
“我們沒時間浪費在這種假設上了。
”
姬尋眨了一下眼睛。
他掃過金鈴與倫拉的臉,接着仿佛向遙遠的虛空裡微笑起來。
當他再張口時,朱爾打斷的那個話題似乎也已被他遺忘。
“我們不妨來讨論更近一些的東西。
”他輕快地說道,“成為十月有一系列條件,不過對于無窮的探索的确是一項前提。
是的,如果你有意于此,我想你的确需要先獲取切分器——可是,這又怎麼做到呢?我戰勝了你們,然後闖入這裡。
當我進入這裡時認為自己是能夠輕易出去的。
我确實有很多應付無限機器的經驗,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輕慢了。
最終我被困在了這裡,不得不想盡辦法發送信号,吸引另一個援兵的到來。
而你們,當初在這座城市建立前落荒而逃,在它的外圍徘徊駐足,恐懼着這個秘密被他人發現。
如果你們真的能做到,我認為你們不會多耽擱一秒鐘。
現在你卻認為你能做到——請注意,朱爾,是你一個人,而不是當初參與項目的所有人。
這對你有點過于冒險了,不是嗎?是因為厭倦了鄉下生活?我一出現,你馬上便認為自己能将切分器收入囊中。
在這出凱旋複國的劇目裡,你打算讓我扮演什麼角色?”
他的退讓終于讓朱爾滿意了。
她站起身來,如同要對公衆宣布重要消息那樣舉起雙手。
“我一個人難以成事。
”她說,“我們需要兩個人。
但是運氣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姬尋先生。
就像你當初暗示的那樣,你的确擁有某種抑制無限性在你身上施加作用的方法……”
“我隻能讓周圍的精細常數穩定下來,通過一種通常被叫做靈場屏蔽器的裝置。
”
“而我知道如何抵達核心。
”朱爾說,“我在計算中心留有一個後門,而我确信它至今仍然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