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翹天翼蹲坐在艦橋室裡,充滿苦惱地歎氣。
她在為那逗留在船上的兩名外客煩惱。
盡管雅萊麗伽向她保證這兩人不會惹出任何麻煩,她似乎對他們之間的微妙敵視無所适從。
“原始雄性!”她莫可奈何地說,“像野胡一樣安分不下來。
他們根本沒法團結!”
作為這一切的負責人,雅萊麗伽隻得向她保證,無論是伊還是波迪——她給不老者們那油滑的仆從起的有聲姓名——都絕不會給飛船上最重要的專家造成任何麻煩。
伊完全聽順于她,并且異常堅持要加入這趟旅行,波迪則是去往不老者基地時的向導,如果必要則是人質和盾牌。
翹翹天翼最終妥協了。
她們有更重要的議題。
在寂靜号刻意緩慢地往世界邊緣飛去的這一小會兒裡,她們必須在若幹關鍵問題上達成一緻。
“我有點搞不清這裡的情況。
”翹翹天翼說,“就我們目前所知,寒霜之家的主人就是那個棄嬰犯,是不是?那個雄性有告訴你什麼?”
“沒有更多有用的。
關于那些城市裡放置的飛行器,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同一個人。
至少得是被同一個人教過。
我是這麼看待的。
我認為那些被放置的要比去門城的落後一些,它們的材料大概是某種铋合金……但材料不是重點,它的設計思路和那些棄嬰船非常一緻。
”
翹翹天翼停頓了一下。
“但,我聽說寒霜之家的主人敗給了不老者?”
“這片土地上能找到的曆史都如此聲稱。
”
“他們确實有實物證明,不是麼?不過我猜不老者們肯定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想想這一百多年來他們到底在這塊大陸的背面做些什麼?或許現在他們都在醫療艙裡休眠呢。
”
那正是她們心目中可能性最大的猜測,但仍有一些疑問難以回答。
在波迪被不老者從休眠中喚醒,接受訓練,然後派遣到塵世的一百多年來,他們竟然不曾留下一個負責善後的人。
或許與寒霜之家的戰争已使他們元氣大傷,喪失了相當多的人數。
剩下的人陷入休眠,任憑事先制造的守衛去接管塵世——可是如果守衛們無法聯絡上不老者,即便發現了寒霜之家的探子又能怎麼着呢?
這不可避免地令她們面對另一個問題,那正是關于不老者們究竟擁有怎樣的能力。
她們發現每個城市的交通樞紐附近總有些長期固守的人,未必全像波迪這樣經過精密的改造和訓練,但卻在體内植入了電波信号接收器,并且受到了長期的催眠。
雅萊麗伽試探過兩三個這樣的人,發現他們大多癡呆而健忘,對往事記憶模糊。
這些被分布來的探子和守門們從不彼此管轄。
不老者們隻把他們各自當作獨立的功能運作:探子隻是無知覺的眼睛,在察覺但未經記錄的波段時觀察和記錄,然後他們體内的裝置會向着城市的守衛們發送信号,使守門們刻着刺青的假皮刺痛發熱。
那是所有守門們在接受訓練時被告知的事,盡管波迪透露,自他有連貫性的記憶以來,這是第一次發生此類狀況。
他不知曉這些負責制造刺痛的探子們是在何處完成改造,或是如何更替——那似乎又是由另一個系統來完成的。
他隻明白他,和其他的守衛們一樣,擁有常人三倍的壽命,但在衰老以前便會被新的守衛更替。
某天某個有着刺青的人來找他,切割開他的身體燒掉,然後一切便結束了。
也許這是種值得同情的命運,不過對于雅萊麗伽而言,更值得考慮的是這件事裡透露出不老者們保有着怎樣的能力。
對原始生物的改造和優化從來都是一項标志。
在陷阱帶以外的區域,當一個文明能夠學會主動用工具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