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瀚最終抛下了那本書,把它交給間歇性亢奮的∈詳細研究。
關于那些圖畫他也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但卻沒去找李理驗證。
他直覺認為李理不會告訴他任何關于如何解讀這些荒誕童話的事,即便她真的知道答案。
而且他也很難不有點牢騷:他費了許多力氣才撬開那台該死的機器,就為了一隻條子蜥蜴,甚至條子蜥蜴也不是真的,它大概是魚群們做的夢。
但這當真是一個孩童創作的故事嗎?當羅彬瀚走去雅萊麗伽房間又在想這件事。
他不知道一個天才兒童創作家是什麼水平,但他既讀過羅驕天的獲獎競賽作文,也偷閱過導緻俞曉絨被約談家長的成名之作,自認為在小學生文學創作鑒賞領域擁有豐富的經驗,即便不能說博古通今,至少也是學貫中西。
他總覺得那些配在圖片下方的文字不像一個孩子寫的。
它也許在模仿一個孩子的口吻,但卻不經意中透露出某種成人式的情緒。
羅彬瀚覺得那宛如是在嘲弄着閱讀者——他尤其不喜歡最後一個故事,盡管它比前五個都要精彩和豐富,那卻使得字裡行間潛伏的那個惡意的影子變得更鮮明了。
他不得不懷疑這本兒童畫冊實際上有不止一個創作者,也許是一個生活不那麼美滿的成年人給這些兒童畫編撰了文字故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盡管這本寫着他老家的文字有着極佳的印刷和裝幀水準,他沒在畫冊的任何一頁上看到關于作者、版号或是出版商的信息。
這念頭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直到雅萊麗伽為他打開房門,把他放進自己的房間裡。
當那雙金棕的眼睛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好一陣後,羅彬瀚才驚覺自己正盯着雅萊麗伽指間的花朵糖。
他心裡想着的卻是狼毒草。
真有那麼一種植物叫狼毒草嗎?他不是很确信。
那似乎也不是小學生該知道的東西。
雅萊麗伽用牙齒一點點拉扯花瓣,什麼也沒說地盯着他。
那動作不能說一點也沒有動搖羅彬瀚。
他僵硬地把視線移開,刻意地放大聲音咳嗽。
“我來讨債。
”他橫下一條心說。
“這是你剛才在想的事?”
“對。
”羅彬瀚面不改色地說。
他并不打算向雅萊麗伽隐瞞那本畫冊的事——他懷疑這種隐瞞在寂靜号上是否真的可能——但也不打算主動提起。
他不能總叫雅萊麗伽赢得這麼輕松優雅,非得讓她也傷傷腦筋不可。
羅彬瀚很盼着能看到這樣的場面,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讨回他應得的酬勞,免得雅萊麗伽翻臉不認人。
雅萊麗伽吞下了那朵嘴邊的花。
她眼中閃爍着不懷好意的神色,就是剛吃了小紅帽的狼也不過如此。
羅彬瀚強迫自己跟她對視,而且要盡可能裝得自在。
“您總不是想賴賬吧?”他追問道,“我已給藍鵲回了消息,你也看到了。
還是你覺得我的回複不夠滿意?”
“差那麼一點。
”雅萊麗伽說。
她用指甲尖輕輕刮擦嘴唇,好像在回味剛才的糖果。
她在羅彬瀚開始表演∈式滾地撒賴前制止了他。
“你需要讓你的法師滿意,”她說,“在她回複以後。
不過現在,我會告訴你星期八的事。
”
羅彬瀚立刻把自己的外套穿好,耙了耙甩亂的頭發,低眉順眼地替雅萊麗伽蘸糖。
雅萊麗伽任由他表現殷勤,隻顧用手指撥弄角上的鍊子。
“我聽說莫莫羅在教你知能學。
”她說。
“他是給我講了些怪玩意兒。
”羅彬瀚說,“以及,少爺告訴我星期八那小丫頭是‘許願機’,他又說她‘現在是個小孩’。
我猜這些您都清楚得很,我隻是告訴你我的進度在哪兒。
咱們能從最靠近我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