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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命運魔女蹈于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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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卻比她以往飼養的任何一種寵物都要聒噪。

    它的一小部分躺在她耳朵裡,靠一條纖絲連着船夫後腦勺那一塊,有時也悄悄将船夫腦中的想法說給她聽。

    但夢是這東西難以攻破的屏障,因此它也無法再向她告密了。

     “我好奇他夢見了什麼。

    ”她撿來的臨時寵物說,“他做着一個生氣的夢。

    多奇怪,現在他離死呼吸可聞,但還在為進食生氣。

    ” 她不回答。

    那臨時寵物也已習慣了,或許在火山洞窟裡它也這樣和黑曜石交流。

    它在她耳廓間緩慢而小心地滾動,既想引起注意,又要避免表達出對主人的不敬。

    這種發乎天性的狡猾,看起來卻仿佛不谙世事,以便把船夫那樣的人耍得團團轉。

    她知道這東西是很聰明的,能精準地判斷情勢,也不會因為想着漫無邊際的事而耽誤狩獵。

    它看起來笨拙的黏液軀體實際上也很敏捷。

    不是飛龍那樣風暴般的迅猛,而是獵龍蜥式的驟然發難,從靜止到狂暴連一眨眼也不要。

    連飛龍大意的時候也很容易被咬中。

     她用烈龍蜥訓練幼年飛龍保持警覺,幾乎沒有飛龍成功逃過第一次襲擊。

    塔耶奇被咬過,穆勒卡昆與莉斯蕾洛也是,暴戾的斯頓伯恩隻被咬掉一點爪尖,就把整窩獵龍蜥咬成碎塊,踩碎窩裡全部的蛋。

    她呵斥他,責打他,效果微乎其微。

     隻有東瓦格一次也沒被咬中。

    他的力量不如穆勒卡昆,馴服則不如莉斯蕾洛,而且性情中有着飛龍罕見的膽小。

    可膽小倒叫他時刻注意着周邊,同時又是四胞胎裡最敏捷的。

    面對斯蘭伯時他表現出生平前所未有的頑強,一次又一次借助主人的風暴俯沖,鑽過那密密麻麻的長臂,去撕咬斯蘭伯脆弱的脖頸。

    他隻被擦傷過一次,背上的鱗片與皮肉便全部消失了,在他血盡而亡前卻抓毀了斯蘭伯的十二隻眼睛。

    盲眼的巨怪于狂怒中猛揮手臂,把東瓦格連同自己的一顆腦袋拍成肉泥。

    這癡愚之物并不明白自己為何遭此噩運,當他那撕裂靈魂的嚎叫蓋過風聲時,烈陽般熾熱的寶槍之尖從他頭頂插落。

    斯蘭伯融化了,血肉筋骨與峽谷的土石永遠融為一體。

    許多年後這峽谷裡将開滿寶石般豔麗的花朵,全都借了他的身體生長出來的。

     那是最後的戰役。

    幸存的人們這樣謠傳。

    本來不該有那麼多幸存的人,但她以國王的名義散播了慈悲,把各種生靈指引到庇護所中。

    那庇護之地就在沐倫恩,在山腹最深處的無底巨洞中,被層層覆蓋的岩石陰影包圍。

    她并不知道那洞穴最終通向何處,但獄火帶來的惡兆卻無法在那裡傳播。

    那地方是老人告訴她的,當柳林毀滅後他們也在那裡見面。

     在“最後的戰役”發生以前,老人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等待她。

    他臉上挂着微笑,向她擡起左手。

    他的指尖提着一根棉繩,繩線兩端各自吊着一個細頸瓶。

    兩個瓶中都裝着一半水,水上飄着小巧的帆船模型。

    這兩艘船都是黑色的,樣子非常相似。

    左邊的舷上層層疊疊,有類似龍鱗的花紋,右邊的帆則有翎羽形狀的裝飾。

     “我以為這兩艘是比較适合你的。

    ”老人說,“坐騎會和主人的脾氣相似。

    船沒有那麼敏感,不過當然越像越好。

    你看着哪一艘更叫你喜歡?” 她看了看,點住左邊的瓶子。

     “你選擇了幽隐。

    ”老人說。

    他把那瓶子交給她,和她一起看着那小帆船在水中起伏。

    那時她思潮起伏,告訴老人她将前往斯蘭伯之山,收回最後的創世之光。

     “去吧。

    ”老人安然地說。

     于是她便出發了。

    殺死斯蘭伯後,所有的創世之光注于她的槍尖,那槍尖的寶鑽已然無堅不摧。

    若非憑仗先前收集的光芒,她絕無希望擊敗斯蘭伯,而當最後的光芒收集完畢,那寶鑽果然如國王所說,自行從槍尖脫落。

    她最強大的,同時也是僅有的武器完成了使命,就再也無法使用了。

     她帶上寶鑽,獨自前往永恒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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