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你。
”黑貓說,“你那寒酸的老家現在安然無恙。
某些力量在确保它的安。
動動你的腦子,如果他能對你的老家做什麼,那輪不到你在這種鬼地方遇見他。
”
“啊,我暫時是不打算回到梨海市。
畢竟,不管在殺人的能力上如何占優,他擁有地權的主場優勢是我無法彌補的。
哥哥不也是看重他這一點嗎”
周溫行自然地接話,然後伸出右手,像在遮擋空中刺眼耀目的月華之光。
他展示出修長而年輕的人類肢體,連指甲也修剪得平平整整,明顯突起的指關節,就像是因為書寫習慣不良而造成的指節變形。
無論怎麼看,周溫行不具備能夠被稱為“爪子”的器官。
“你是哥哥養的那隻貓吧”他說。
黑貓從喉嚨深處湧出一陣顫動的低吼。
它渾身的毛如尖刺般豎起,甚至讓羅彬瀚挨着的臉頰也感到少許刺痛。
“你應該珍惜離開的機會。
”它低沉地說。
“是在說什麼呢,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離開。
這個是兄弟之間的矛盾,隻要好好說開就可以了。
花多少時間都可以。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想稍微收集一點能夠作為論據的東西。
”
周溫行的臉在月華下閃閃發光。
他用簡直可以稱為純真的神态說:“可以麻煩你現在讓一下路嗎”
黑貓在羅彬瀚肩頭挺直了身體,看上去随時都會撲出去。
羅彬瀚側目拽了拽它的尾巴。
他馬上被那條黑色的鈎尾巴抽了一下。
“準備好。
”黑貓說,“他要開始切割了。
”
“切割啥”
黑貓來不及回答。
周溫行的手指在空氣中劃落,指尖有一點閃爍的白芒,像是夢境月亮的反光。
從頂部到底端,把羅彬瀚的視野劃破成左右兩截。
世界被均勻而筆直地切割開來。
街道朝兩邊分離。
滿月從中央撕裂。
左右視野呈現出完不同的風景。
如果不是因為毫無痛楚,他在那個瞬間簡直要懷疑是自己被分屍成了兩半。
宛如是從空氣裡剝下一層牆紙,視野左側的風景陡然塌陷,露出背後深不見底的黑暗。
巨大的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像黑暗中的巨物在粗重喘息。
街道。
黑暗。
糖果房子。
虛無的空洞。
因為兩邊的景象完失去平衡,他産生了強烈的眩暈感,想要往那片無邊廣袤的世界裡縱身跳下。
黑貓發出尖銳而憤怒的厲叫。
它的尾巴垂落下去,像影子般貼入地面,無限延伸地擴散開來。
左側的空洞世界被影子重新貼滿,随後色彩從漆黑中顯現。
世界又變回了原樣。
羅彬瀚重新站穩身體。
他想起了過去荊璜對周溫行的評價“沒大事,下次弄死他”。
哈。
“這他媽什麼鬼”他按住自己的左眼對黑貓說,“小心爪子這是爪子的問題嗎”
“他能切碎夢境。
小心點,我保證你不想落進月境最底層。
那是”
“那裡才是真正的現實。
”周溫行說。
他又一次沖着羅彬瀚舉起手。
這回羅彬瀚跟黑貓一起緊張起來。
羅彬瀚開始四處張望,尋找掩體盡管他不知道那是否有用。
“哥哥從誕生開始就在不自覺地創造着夢幻,所以作為監督者的我,就自然而然地懂得了怎樣破壞夢境。
不過奇怪的是,我好像隻能切開哥哥的夢,卻沒辦法破壞到作為基石的月境本身。
從這個角度來說,或許無法被夢侵蝕的月境才是真正的現實。
所以說,我的能力完就是為了把哥哥吵醒準備的。
不要去依賴那隻貓比較好吧,因為對于它這種會在現實裡變得虛弱的月境生物而言,我就是天生的克星。
”
周溫行對着他們伸出一根食指,然後筆直地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