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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二十六章 重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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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司法參軍陳子昂,見過鄭掌書,上官小使。

    ”一名身穿青袍,頭戴交腳璞頭,器宇軒昂的年輕官人,在專門待客的偏廳内稍作拱手道:“此番奉命前來,正有一些相應的幹礙請教當下。

    ” 沒錯,他就是後世因《登幽州台歌》,而名垂千古的“詩骨”陳子昂。

    主張複古中實現革新的詩論,極力倡導“風雅興寄”“漢魏風骨”。

    對後世的張九齡、李白、杜甫等盛唐詩人産生影響深遠。

     亦是當初太子李弘招攬的第一批士人才俊之一;更關鍵的是,他雖然出身富足優遇,卻在早年仗劍遊俠,既能體知民間疾苦,也能洞察國事,素有遠見卓識;其谏疏被《資治通鑒》引用達6處之多。

     所以,在一群以文學、詩賦和治經著稱的東宮陪臣中,他雖然不是最為出挑的那個;卻以足夠的務實和幹才脫穎而出,先被授予崇文館校書、詹事府司直;又在前年京兆虧空案中參與調查和審理。

     因此,在經曆了對京兆府的清查和整頓,以及新一任京兆尹、中書侍郎李義琰到位之後,他就順勢被太子舉薦為京兆府六司之一,專掌刑名的司法參軍,短短數年間就跻身為正七品下的京官資序; 而後,身為京兆尹的李義琰雖然沒多久,就被重新召回了東都朝堂;但是他在位一年多的一系列人事任免,卻基本保留了下來;其中也包括一批填補京兆府空缺的東宮所屬,陳子昂就是其中之一。

     與時任大理寺少卿的狄懷英,萬年縣尉的盧照鄰;堪稱配合默契、治理有方的鐵三角。

    而在很短時間内,就讓因糧台虧空和過火大案牽連下,陷入混亂的京兆府迅速恢複職能,京中秩序為之一清。

     因此,當太子李弘奉命前往東都侍駕。

    而大理寺少卿狄懷英,也因為宰相張文瓘的舉薦,外出參與協辦後續的案情。

    他就成了京兆府内某種意義上的主心骨;至少,他擁有正直而不失機變的風評; 也有足夠的能力和天然立場,确保這件針對東宮所屬的刺殺事件,初始的調查過程不會被人帶歪;也不會被有心人借題發揮,變成針對某個派系、群體發難的政争由頭;這需要控制好相應的尺度。

     “有勞陳參軍了,”鄭娘子亦是微微側身回禮,然後對着女孩兒道:“婉兒,陳參軍乃是殿下信重之人。

    且将你當時所知一切見聞盡數告知,若有不甚清明的,還可以參詢玄霜,以為對照一二。

    ” “是,阿母。

    ”女孩兒一闆正經的站起來,對着陳子昂團手行禮道:“有勞參軍,為奴之事奔走了。

    現今想起來,或許此事的根由,就在數日之前就有所征兆和行迹了,當時奴在東市得到消息……” 與此同時,通過隔空的“傳動/感電”模式,變相共享着女孩兒感官的江畋;也在暗中觀察和監視着,被東宮參與巡城的衛士聞警後,從城外現場帶回的幾名襲擊者,持續到現在的後續審問過程。

     負責審訊的正是丘神績,已然顯露出一名相當出色的酷吏潛質。

    按照之前的一以貫之表現和言行,自從他正式投效了東宮門下之後,就像是如魚得水一般,得到大展身手的機會和全新的目标方向。

     如果說,狄懷英、陳子昂和盧照鄰,代表着明面上的法度和官方秩序的維護者;那已經官拜金吾六街使之一的丘神績,則成為重塑長安地下格局的那條“鲶魚”;最擅長以殘酷而激烈的手段對敵。

     讓那些無所事事、橫行街市的潑皮無賴、遊漢閑子,為之聞風喪膽的同時;也讓許多隐藏在黑暗中的作奸犯科之類,庇護在高門甲第名下的豪奴、惡仆;都變成他呈在《通實錄》裡的功績和成果。

     剩下的少許漏網之魚,也像是受驚的野狗一樣,在他的惡名卓著之下;屏氣息聲乖乖夾起了尾巴。

    但這次東宮所屬的重要人物,在城外的渭橋市内,遭遇襲擊和劫奪之事,顯然也觸動到他的幹系。

     因此,他不但親自帶人出城搜捕和捉拿,還參與了整夜不眠的加緊審問。

    固然不是為了亡羊補牢,卻是為了表明最基本的立場和态度。

    因此,在帶回來的那幾個俘虜身上,至少已用過好幾種刑具。

     而他們也不都是那種,哪怕身負重傷無法動彈,也要設法咬舌自盡的真正死士;因此,很快就在往往複複的用刑和盤問間,供述出來自己的來曆和目的。

    首先,他們并不知道女孩兒的身份和地位。

     隻需要前往渭橋市的某處,将特定的對象帶回來,并排除其間一切的妨礙;自然會有一艘停在附近的河船進行接應。

    其次,他們明面上的身份是某位隴右商人的護衛,但其實卻是一群吐谷渾遺民。

     上溯一兩代的父祖輩,還曾經是正在東都養老的,末代吐谷渾可汗慕容諾曷缽的家臣。

    隻是他們這一支的酋首,在吐谷渾的内亂中,站在了反對派貴族、首領的陣營中,被忠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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