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随着江畋的話音方落;被下圍攏起來的那些看熱鬧人群中,頓時有人嘶聲叫喊起來;當場像是炸了窩一般,飛竄出至少好幾個身影。
然而下一刻,就被林九郎帶人眼疾手快的逼退回去。
“無關人等,全都抱頭跪地,等待甄别。
”隻見他們一邊齊聲大喊道:一邊挺矛捉刀合擊向前,頓時就将一個躲閃不及的逃竄着,同時交相刺穿了手臂和大腿,血如泉湧的淩空挑架了起來。
而這血淋漓的一幕,也讓那些被圍的人群當場駭然大驚,紛紛哭爹喊娘着争相抱頭撲倒在地上。
頓時就将退逃回去的那幾個人,給再度暴露出來;然而這一次迎接的他們,就是上弦搭射的強弩。
而面對生死危機之刻,這幾個人的反應也是不盡相同;有的伏地手腳并用,連滾帶爬的反向飛竄去;有的伸手就拉地上的鄉民,想要當做擋箭牌,卻快不過弩箭的速度,當即被射穿、栽翻在地。
還有的則是佝偻着身子,毫不猶豫踩踏地上的人體,轉頭就跳進岸邊淺淺的河灘,奮力向着水裡撲騰而去;還有的則是閃身躲到同伴身後,然後就被抵近發射的強弩,給一并串成了糖葫蘆……
但還有一個人,卻是當場怒吼一聲,伸手如飛的接連撥打開,好幾支飛射的弩矢;然後,還沒等他爆發的這一口氣用盡,就被迎面交相投擲的短标,給正中了手臂和小腹;仰面直挺挺釘在了地上。
半響之後,随着亂哄哄局面的平息。
總共三具屍體和一個重傷的活口,就被呈送到了江畋面前。
至于還有一個跳逃進河水裡,卻還沒有遊出多遠,被波濤滾滾給卷走的,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老天無眼!”然而,這唯一一個重傷的活口男子,卻是垂頭喪氣的死死瞪着平陸縣令道:“令你這狗官,僥幸逃過這回;但西山兄弟的血債,就算沒了我,還會繼續有人與你清算的!”
“混賬!混賬!這是什麼混賬話!”趙縣令聞言,卻是不顧避嫌氣的須發泵張道:“山棚結社下山歸化之事,本來就是本官用前程作保,才特許你們覓地安置,可回頭你們都不見了,怎敢賴我!”
“狗官勿要裝傻充楞,不就是你暗中引兵上山,害了好幾棚的老弱婦孺麼?”這名活口卻是激烈争起來怒吼道:“可憐她們首級全都被砍了去,隻剩下被禍害過的光秃秃身子,不是你殺良冒功?”
“這怎麼可能,你也太不曉事了;本乃文班出身,又不是武職!”趙縣令聞言卻是越發的氣急敗壞道:“斬首之功與本官而言,又怎比得過治下,招徕更多戶口的考績?如今反倒被你誣賴不成!”
“不可能,你這狗官莫要巧言令色,混淆是非。
”重傷漢子在情緒激烈的掙紮間,卻是眼見得氣息微弱下去:“隻恨我們苦心準備的報仇機會,卻被這攤意外給攪擾了……”然後他就昏死過去。
“下官不才,竟然叫上憲見到這番醜态了。
”而後,哭喪着臉的趙縣令,又轉頭對着在旁觀望的江畋哀聲道:“還請上憲千萬為我做個見證;以備日後上頭的盤查和詳詢……”
“我不過當政一縣之地,平日裡也就驅使些民壯和皂班;又哪有動兵剿山、搜殺的能耐和權柄了,”然而,他又苦笑着繼續解釋道:“這隻怕是一場飛來橫禍,主動要落在下官身上了。
”
“趙縣令,你治下這裡的山棚人家多麼?”江畋聞言卻是心中一動,反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招攬山棚的?他們出了狀況,又是何時的事情了。
”
“回上憲的話,這些山棚人家,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多是些不願服從賦稅的法外之民;因此幾年十幾年間,稍有些災荒的都能聚集上一撥,”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