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百六十七章 當場

首頁
    作為在場十多條泊船的見證者當中,品秩和職事最高的江畋;最終還是被對岸聞訊後,以非常速度匆忙趕來的平陸縣令;還有當地大陽橋頭的市關大使,邀請者一起來到了撞船、翻船的現場。

     相比兩條被相繼撞翻,卻已将旅客和水夫救上來,而在岸邊專門搭個棚子收容的的客船;剩下那條漂流而下的平頭闆船,卻是依舊毫無生氣和生息的,繼續擱淺在岸邊的卵石灘裡,任由水花拍打。

     而岸上聚集而來的鄉民和船上下來的客商、行旅;還有其他船隻上的水夫和船工們,卻在岸邊縣令帶來的皂吏和白役攔阻下,正表情各異的對着這艘擱淺的平頭闆船,大聲的指指點點着說着什麼。

     而上過船的那些人,雖已經被收攏在一起,更是一副驚魂未定,或是受驚過甚的模樣;而隻要有人盤問起來,就是心有餘季張口結舌的往複幾句:“死了好多人。

    ”“全死了。

    ”“死的好慘啊!” 每聽這麼一句,在場勉強維持鎮定的平陸縣令,就臉色愈發的慘白一分;而作為首當其沖的(大陽橋)市關大使,更是彷若天降橫禍一般哭喪着臉,若不是有人攙扶幾乎要在下一刻癱軟在地上。

     反倒是江畋下船表明身份之後,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前後也隻說了三句話:“控制現場人員,進行身份甄别”“準備上船勘察。

    ”“就近清理水路,避免造成更多的堵塞。

    ” 而中年幹瘦的平陸縣令,見到江畋的身牌憑信之後,更是如蒙大赦一般的,恨不得就把現場所有的主導權,盡數交付出來了。

    因此不久之後,從屬平陸縣的一隊守橋團結兵,也從對岸趕到了現場。

     就此連同兩百多名的縣班民壯、白役和皂吏,一起歸入了江畋的臨時配下。

    因為他明面上的本官,乃是監察禦史裡行(從七品下),同領檢校兩京館驿使;所以,這種兩京間驿路事件正當管轄中。

     盡管如此,江畋在下令封鎖現場之後,又做了一些準備;看着先行上船的幾名軍士,相繼探身做出了沒有危險的約定手勢;才親自登上了這艘擱淺的平頭闆船。

    這也是艘水道上最常見的平頭闆船。

     通常情況下,這種形制的船隻結構簡單,所需的操作人手少,很容易進行改裝和搭建;因此主要是用做運貨的用途,有時候也稍帶一些貪圖價錢便宜,而對于旅行條件要求并不高的中短途乘客。

     而眼前的這艘平頭闆船,乃是毫無改裝的标準式樣;因此通過刻在船頭的銘記,可以看出大概是七百料的載量。

    放在大船如雲的沿海、外海地區算不了什麼;但在内陸水道則是屈指可數的大船了。

     并且看起來成色版新,也就是三五年間的使用程度,在船舷上的磨刮、擦損和重新上漆的痕迹,都沒有多少。

    但是一旦乘小劃子靠近,就頓時撲面是濃烈郁結的腥臭味,就像是幹透好幾天不散的。

     其中又夾雜着一絲,令人隐隐有些屬性的異味。

    随着江畋一躍而上船闆,先行帶人上船勘驗的張武升,就從旁低聲禀報道:“官長,已經初步查探過内外了,船上各處毫無活口,也無全屍。

    ” 随即,江畋透過全部被打開的船台和下層倉闆,頓時就沒白所謂的“毫無活口,也無全屍”緣故了。

    因為裡面根本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而且就像是在高溫封閉環境下脫水,已經幹癟泛黑了。

     這副場景令人有些似曾相識,就像是……在龍門山奉先寺的塔窟,所遇到的慘烈現場一般。

    難怪那些之前上船的人,都被驚吓成了那副完整的話,都沒法說清楚了一般德行; “官長,可以确認是獸禍麼?”這時穿戴齊全的林九郎,也登船上來問道:“獸禍?”正在船邊不遠處等候的平陸縣令聞言,卻是不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頓時臉色由煞白轉紅好看了許多。

     畢竟,在他平陸縣的境内,發生如此慘烈的兇桉,對于他的年資考績和後續追責,無疑是重重的一筆污點。

    但若非是人為因素的兇桉,而是外來“獸禍”,那身為地方父母官的職責就大為減輕了。

     “可以确定是獸禍,但又不完全是獸禍。

    ”捏着鼻子在船上現場轉了一圈,又讓人把殘骸都巴拉着翻動了一遍之後,江畋點頭又搖頭道:“至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獸禍,而是有異常事物的現場。

    ” 然而,在江畋的視野當中,卻沒有見到任何異常物存在和殘留的提示;随即,他仔細看了一遍船邊的痕迹,轉身對着魂不守舍的平陸縣令喝聲道:“趙縣令,從船上下來的人,都控制住了麼。

    ” “額……嗯”正在滿腦子琢磨着,給上官的呈文當中,該如何撇清自己幹系,又強調這位監巡禦史作用的趙縣令,頓時聞言一驚頓時連忙急聲應道:“一個不差的都拿住了,就等後續甄别了。

    ”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