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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各般(前章才是二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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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河陽南關港市,官驿館舍的另一間房舍裡。

    險死還生的前舞姬初雨,也默默端詳着琉璃鏡中的自己。

    哪怕之前層飽受摧殘和肆虐,但鏡中的容顔一如往昔,甚至還有些顯得年輕緊緻。

     就好像是她身不由己的蹉跎在滾滾風塵前,那些已經澹忘了的青春可人歲月,又慢慢的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官的妙齡女兒,雖然還談不上富貴顯赫,但也稱得上是衣食無憂。

     可以和大多數待字閨中的同齡人一般,憧憬和幻想着及笄禮之後,那些隻會出現在才子佳人的詞話、繪本和變文,白劇當中的種種故事和奇遇。

    直到有一天,父親突然因難以解釋的虧空下獄暴亡。

     然後,母親和她一起被抄沒進了教坊司;為了生計從最下端的奴婢身份開始苦苦掙紮,最終積憂成疾早早病死在某個格外嚴酷的冬天。

    但她是幸運的,至少身為犯官之女,她還有一副姣好的皮囊。

     這麼多年朝秦暮楚、迎來送往的風塵生涯,她并沒有遇到任何一個詞話中解救風塵的良人。

    反而是看盡太多悲歡離合的人間故事中,被辜負、被背棄、被遺忘的可憐人和令人麻不不仁的故事結局; 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那個,慧眼識人的李娃夫人。

    老大嫁的商人婦/妾,就是她們這些風塵碌碌中人,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因為期望越高也就失望越大,尤其那些與之身份不相稱的門第。

     當然了,國朝還有一個恩典。

    就是願意用自己未來冒險的話,哪怕是她們這些下九流的教坊、行院中人,也可以申請洗脫賤籍,以良家身份前往藩國、域外落戶;在完全陌生環境中重新開始生活。

     這也是那位梁公執政時,給她們這些可憐人所能留下來的一條出路;因為那些在那些地方征拓的土生唐人和歸化人,是相當熱衷迎娶一個,來自天朝上國的唐人女子,以完成自己血統上夷夏之變。

     因此,這也是那些中下層的倡優、伶人和女伎們,即将青春不再、無人卷戀之後;用以擺脫過往的一條出路和捷徑所在。

    但是,初雨又比别人更幸運那麼一點點,因為身為犯官之女的長相和氣質。

     再加上教坊司針對性的包裝與教養,讓她在出道不久後就很快跻身中上行列。

    因為善于察顔觀色、揣摩心思和體貼備至的特色,沒有最頂端的行首、花魁們的,那種擇人而侍的挑剔和拿捏小性子。

     再加上相對溫婉體貼而又不失熱忱的外表,她内在的性子相對澹漠,不容易為外物所打動;也不想一些外冷内熱的同輩那般,多少夢想着一朝得遇良人(落魄公子、奇俠、貴人),就此解脫騰達。

     結果一番衷情無限和期許,卻總是被一些歡場老手,浪蕩子弟給屢屢辜負,乃至是一些處心積慮的騙徒,坑得人财兩失憂憤成疾或是精神失常。

    因此,她在僅僅數年之後,就攢下來了一筆贖身錢。

     因此,她強忍住了各種形形色色的誘惑,還有身邊各種人等明裡暗中的示意;開始考慮為自己找個合适的外地客商,從外室開始。

    然而這時,突然有人出現在她面前,提供了一個機會或說是出路。

     就是應邀成為,平康裡鼎鼎大名的憶盈樓(七秀坊),所屬外圍組織,聞香社的成員之一;然後,開始了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畢竟作為這些風塵中可憐人的互助結社,她們同樣是有目共睹。

     憶盈樓所代表的則是另一種最高成就,就連朝廷也要仰仗其所掌握的消息和隐私、秘密。

    就像是民諺歌謠所唱:京兆府的公人隻能掌握平康裡的白天,而主宰晚上則是形形色色存在的互助結社們。

     所以這一次,擺脫了過往束縛的初雨,終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可以為自己的心意而活着了。

    為此,她幾次三番以歡場中人的身份,冒險潛入對象身邊,竊取消息或窺探機要、監視某個目标。

     很快她也在聞香社中大放異彩,成為了本社最為得力的資深成員之一;乃至因此成為了聞香社,被推薦給上家憶盈樓/七秀坊的候補人選之一。

    但是,正所謂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和紛争。

     哪怕是号稱平康裡,為了抱團自保和互助,而結成的上百個伎家結社也不能例外。

    非但聞香社這般上層大結社之間,存在着隐隐的競争,而在本社的成員之中,同樣也存在不同來曆和出身的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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