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内幽暗直上的旋梯,在隐隐搖曳的燈火照耀下,就像是隐伏在黑暗中的無形獸口;将要吞噬包括微弱燈火在内的一切事物。
在足足數了一百七十個台階之後;江畋終于見到了最頂層的暗門。
透過這道暗門上鑽出來的小孔,江畋赫然看見守在一處樓梯間,身穿短甲端持刀劍雙叉等兵刃,嚴陣以待的十多個身形;然而,既然他們已經暴露在江畋視野中,那也意味着另一件事情。
随着毫無征兆突然打開一線的暗門,兩道銀光如遊魚飛燕般躍然而出,咻咻破空盤旋過室内數圈之後,這些武裝人員頓然相繼兵器脫手,頹然失聲橫倒,或又是倒在血泊中大聲慘叫起來。
卻是因為室内狹促的環境,沒法進行更加精妙和仔細的軌迹、力道上的控制,所以導引飛刃隻當場殺死了一小半人,重創了剩下的其他人。
這時,下方和上方幾乎都有人被驚動起來。
隻見他們噔噔踩着樓闆一擁而入。
又在茫然四顧的大呼小叫聲中,被意念導引之下的淩空飛刃,接二連三的割裂脖頸、貫穿胸口、削斷肢體。
同時嘶聲慘叫着揮舞兵器,反擊和擋格空氣中根本不存在的敵人。
直到江畋的視野當中再也沒人能夠站立;僅剩兩名因為靠後而幸存的人員,也在驚駭莫名或是慌不擇路之下,失足慘叫着摔下樓去。
接下來就是從暗門閃身而出的江畋,開始補刀的後續時間了。
然而,當他接連揮劍刺穿了第三個未死透的後脊;突然就橫生一種莫名的巨大危機感。
意念一動刺劍“紫電”就從右手換到左手;驟然轉身叮叮當當的幾聲脆響,擋下了悄然無聲而至一輪劍擊。
卻是上層不知何時打開的隔門,如鷹隼般飛身而下一個黝黑健碩的漢子。
一身灰撲撲的灰色短衣,根本掩不住森冷而彪悍的氣度;然而他表現出的行動舉止,卻像是陰狠的毒蛇一般悄然無聲。
随着他肩膀輕輕一動,手中的長劍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舞動飛躍而起;猶如行雲流水般變成一團飛舞的劍光水色。
幾乎是與江畋再度追逐錯身,激烈對劍格擊數輪後,他才突兀在嘴角露出一絲絲得色。
因為就在下一刻,絲絲绮麗的血花,就從江畋的手臂、肩膀、胸口等處,被衣襟和袖管被割開的部位,相繼噴濺了出來。
而江畋這才感受到了,皮下神經和肌理被切斷的悶漲劇痛;以及血液流失的脫力感。
然而,下一刻他就勃然變色,露出見鬼一般的表情連忙收劍頓身。
因為對面本該重創脫力而倒的江畋,卻又重新站直了身體。
而那些迸濺而出來的血水,也在某種無形力量慢慢收縮回傷口當中。
此刻江畋感受着修複指令帶來的變化,以及身體裡重新充盈起來的力量和協調感;冷冷一笑暗道:我會第四天災的呼吸回血,你知道怕了麼?随即他劍指彼方,不緊不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再來!”
然而這時這名灰衣劍手的心氣和鬥志,已喪大半而萌生出退意;隻是将其視作了某種磨刀石的江畋,卻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在某種傷痛所喚醒的“戰地狂犬”模式下,他甚至開始以傷換傷的死死纏鬥住對方。
而這人的劍術雖然極為高明,而且招招犀利迅猛不離江畋的要害;但是在即将刺中之前,都會被一種憑空生出的阻力,給強行偏轉開來而傷及他處,又被迅速修複;甚至連傷口的血都來不及流出。
這就是源自“導引”能力,另一種臨機應變之下的衍生用法,隻要是在江畋視野所能捕捉的節奏内,就可以進行不同程度的影響和控制,而形成某種類似本能條件發射一般的被動防護。
就在死鬥不休之間,身上再度受傷數處,而血水逐漸浸透衣衫之後;這名灰衣劍客也勃然決意的息聲吐氣,驟然一劍全力脫手而出,猛然插過江畋肩頭一抹血花;而另手又抖卷出一柄軟劍再度刺擊。
刹那間就如蛇信般的刺穿了,江畋持劍的右手而又透臂而出;然而江畋卻是不以為意的咧嘴冷笑着,全力反擰過手臂,用臂骨和肌肉強行卡住了對方的劍刃。
“空手奪白刃/除你武器,”,江畋心中突然默念到隻見刺穿血如泉湧手臂的軟劍劍刃,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這就是他在情急之下,對于“次元泡”另一種急中生智的應用。
而對方也随着手中突然一空,不由一時錯愕露出了明顯破綻和空門;然後一點晶瑩飛掠過,在他喉頭标出一股細細血線來;然而灰衣劍客卻是未受多少影響一般,毫不猶豫捂着喉頭飛身就退。
但江畋又怎能輕易放過他呢?随着灰衣劍客拉開十多步距離;導引雙刃再搶前飛出,抵近交叉飛掠而過,釘在他身後壁闆上。
刹那間幾根指掌、一個鬥大的頭顱,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飙血而起。
看着死不瞑目随着上方梯道,再度滾落而留下的頭顱。
江畋用腳踢撥了一下,這才謂然籲了一口氣,确認對方真的是死透了。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比人體受傷本能還要快的劍術。
但是事後回想起來,他同樣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