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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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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胪寺、客省使和理藩院處,彙集了一份極其詳盡的資料;作為論證就此讨平五方天竺某個小國的可能性和依據;又通過老相好說服了,當時即将臨近退位之期的廣明帝,私下發聲陰為贊許之。

     因此,他又以衆籌者出錢多寡為标準,許以相應成事之後的鄉頭、城主、刺史等等一系列官職和權位、利益;吸引到了當時京城上下,堪稱天文數目的一筆财力。

    這如果是個龐氏騙局的話,這時也就該炸了。

     但是,他真的以這些衆籌/入股之人的社會關系和人馬,在南海之地采買器械糧草,置辦舟船和物料,雇傭各族義從和招募各家子弟随從……。

    将這一件事情愣是整的聲勢浩大,而連南海公室都被驚動了。

     最後,又經過了一番不足為人道也的波折和是非;就在新君順甯帝登基,并宣布大赦天下的第二個月,滿載着近三萬武裝義從、商團及護衛、民夫、流囚和各族歸化人的大型船團,就此遠航向了五方天竺之地。

     然後一去就是數載,期間接連不斷有真真假假的消息和見聞傳回,其中不乏多次被土族伏擊,或是戰敗全數覆滅,或是因為水土不服大多染病,導緻行程失敗的。

    然而身為欠下天文巨債的蕭家贅婿卻安然自若。

     反而因為各方投鼠忌器的相互牽制,除了無法離開京城之外,一直與妻女兒孫在一起過的很是滋潤。

    結果,在一次正旦日大朝之後,終于有消息穿回來;前往五方天竺的,終于奪得一個名為尼波涅的小國。

     雖然是個位于恒河支流上遊,隻有十數城的山間小國,但也是傳承了數百年光景,在大唐西域記中有所隻言片語記述的存在。

    因此,朝野不免為之嘩然,甚至召集了理藩院和客省使,進行朝議此事。

     雖然不乏有人指出,這明顯有悖《周禮新義》和《泰興大禮議》的内藩外屬制度;屬于投機取巧之舉,有謀奪和破壞國朝例制的嫌疑。

    但是方方面面因此牽扯其中的利益太多,為之引經據典力争的人顯然更多; 其中甚至連上古的三代之治的傳說,以及東西周春秋戰國的例子;都被搬了出來作為各自的證明和論據。

    最後還是變相隐居貝内的睿真太皇太後,突然傳話給順甯帝後,才徹底結束了這場沸沸揚揚的争議。

     因此,這位蕭家贅婿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國朝授予的藩爵/世爵——禹(愚)候;但是也失去了除了名頭和例行藩貢之外,所有權柄和利益。

    因為,實際就藩得國的乃是廣明帝的幼子,順甯帝的庶弟甯平王李晨; 而所在尼波涅國土内的大臣、将軍、城主,乃至小邑頭,都被各色出資的贊助之人所瓜分一空;蕭氏能夠得到的也就是從未上任,隻能遙領的邦相空名。

    可以說一番努力的成果,幾乎都為人做了嫁衣。

     最後睿真太皇太後,還是以此風既不可長,但國朝例制也不可動搖為由,給他的名下加了五百食邑,才不至于一無所得。

    但是他一個賣身為奴的流民出身,能夠帶領一個小姓之家,一躍成為國爵/世爵的雙料候,也足以令世人經久稱道了。

     但是這還不是結束,為了保全世系的雙料爵位,他在晚年又安排了自己與蕭氏女的兒子,迎娶了老情人的養女(私生女);就此完成了兩頭血脈的融合;也真正鞏固了蕭氏作為新藩在諸侯中的邊緣地位。

     因此,當下禹藩蕭氏名下的産業,其實同樣也繼承了先人的風格;就是一個形形色色多方背景構成的大雜燴。

    理論上隻要交上一筆錢,就能挂名成為其最基本的下臣和藩士,然後享受一些擦邊球式的便利。

     比如,藩士、藩臣入貢當主的時候,是有優先同行權和一定重量的減稅,也不容易受到地方胥吏的滋擾。

    所以,禹藩蕭氏哪怕沒有寸土,也可以依靠這種曆代特許和約定俗成的利益,而始終保持家門不堕。

     但是,也對于當下金吾街使和禦史察院的追查;造成了相當的麻煩和困擾了。

    尤其是事後查點現場,發現對方有所斷腕求生式,果斷廢棄一切的痕迹之後。

    想要獲得更多的線索,甚至可以要遠出京畿,乃至是關内道的事情了。

     而這其中又涉及到左右街使的管轄職分,以及來自禦史三台的授權範圍;以及此事醞釀發酵後,在上層當中的反饋和決策;至少短時間内是不可能馬上有所結果的。

    于是,得到了第三個權宜身份的江畋,終于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覺了。

     這一次回家的路上,就再沒有什麼意外;反而還多出來兩名頭戴折角璞,頭身穿玄衫绯胯和半身烏皮甲,來自金吾左右翊中郎将府的防阖(門衛),同行左右。

    因此,基本沒人不長眼的湊上來找事。

     然而,江畋在回到了清奇園内,并将他們安置在門廳處之後;卻發現聽流小築内,已然有人呆着,不由警惕了起來。

    因為,無論是上門拜訪的可達鴨,還是得到交代的管事老顧,都不會擅自闖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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