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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有時候身份就是一種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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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州州府曆城,也是朝廷新設的天平軍節度使駐地。

     永王李璘吃了一波河北叛亂的福利,外放為節度使,被安置到靠近黃河南岸的齊州、郓州等地,簡單說就是擋住河北叛軍南下的側翼,防止對方從東面迂回掠地。

     有一說一,這裡确實不是皇甫惟明的主攻方向。

     李璘戰戰兢兢又渾渾噩噩的在齊州龜縮了半年,生怕自己被河北叛軍攻城城池斬首,日夜過問政務軍務,很是勤勉。

     隻不過半年後,天平軍節度使轄區無事發生,這才讓李璘放下心來。

     于是他便跟下了水的鴨子一般,該吃吃,該玩玩,怎麼舒服怎麼來。

     至于政務軍務,文的交給窦紹處理,武的交給李岘處理,這兩人都是當初基哥給李璘安排的幫手,順便監視李璘,跟這位皇子并非是一條心。

     當然了,李璘也招募了一些所謂的“心腹”之人當幕僚,其中名氣最大的,就是李白。

     平日裡李璘除了喜歡玩女人外,最愛的便是跟李白等所謂“名士”一起喝酒吹牛,聽他們給自己歌功頌德。

     夏日裡白天酷暑難當,隻有入夜後,才會感覺到一絲涼爽。

    直到這個時候,忍受酷暑的人們,才會從白天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恢複活力。

     哪怕李璘是天平軍節度使,錦衣玉食都習慣了,也無法不受酷暑的影響。

     這天剛剛入夜,白天睡飽了的李璘,也開始亢奮了起來。

    他召集手下親信,如李白、薛镠、李台卿、韋子春、劉巨鱗、蔡駉等人宴飲。

     衆人一邊在衙門大堂内喝酒,一邊以“商讨政務”為由吹牛打屁,席間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之後,也不知道李璘是想到哪一茬。

    他打着酒嗝,環顧衆人問道:“諸位,如今天下大亂,你們認為,孤應該如何應對才好啊?” 李璘本是興緻勃勃想聽人拍馬屁,沒想到此言一出,席間反而是安靜了下來。

     是啊,亂世已經來了,一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誰踏馬沒事敢亂說啊! 發現衆人都不說話,李璘也有點惆怅。

     他長歎一聲說道:“太子李琩,已經在長安登基,尊天子為太上皇。

    孤尚未發賀文,未承認李琩為新天子。

    你們說,李琩會不會興兵讨伐孤?” 這個問題,其實李璘跟高尚商議過很多次,得到的結論就是:完全不用擔心這種鳥事! 因為河東有十多萬邊鎮精兵,掌握在李隆基手裡。

    若是這些兵馬進入關中,控制長安,要把李琩廢掉易如反掌。

     李璘之所以對本地政務不太上心,便是存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等長安那邊分出一個勝負來,他這邊再作出對應的姿态。

     以不變應萬變。

     所以對于長安那邊發的登基诏書,李璘選擇視而不見。

    既不對外發賀文,也不發讨逆檄文,主打的一個裝聾作啞。

     他的如意算盤是打得很響的,可是等了一段時間,不知為何,兩邊居然還沒打起來! 這意外情況,讓李璘心急如焚。

     因為他管轄的齊州、郓州等地,離河北很近啊!就隔着一條黃河而已! 長安那邊不打起來,河北叛軍跟他就很可能要打起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别看李璘平日裡一副閑散模樣,其實都是在“故作鎮定”。

     心中怕得要死! “殿下,李琩繼位,形同宮變,是趁聖人不在長安,臣子與太子之間的私相授受。

     若是聖人回師關中,則如今朝廷上下皆為反賊。

    下官以為,殿下萬萬不可發賀文,以免被牽連。

     應該暫時觀望一番再說。

    ” 韋子春對李璘叉手行禮說道。

     不得不說,這番見解,還是有點政治眼光的。

    同樣是皇子,李璘沒有必要那麼快站出來表态。

     别的皇子,不一樣也沒表态麼? 李璘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 然而,薛镠有不同的看法,言辭犀利對李璘叉手行禮說道: “殿下,此言差矣,聖人已經年邁,難保河東那邊的各路邊軍不生出異樣心思。

     若是大軍倒戈,則李琩為新天子鐵闆釘釘。

    殿下不妨先發賀文,反正聖人也不可能出兵攻打齊州。

     就算李琩繼位,他也需要支持,不可能對殿下如何,反倒是要盡心盡力拉攏殿下。

     拖住這一時,或許一兩年後,風雲突變,殿下未嘗沒有機會乘風而起。

    ” 他顯然認為基哥不可靠,說不定下個月就挂了。

     而李琩年輕一大截,潛力是基哥不能比的,未必不能讓基哥手下那些丘八倒戈相向。

     李璘現在發賀文認同李琩繼位,算是所有皇子裡面的第一人,若是李琩最後得勝,此舉起碼可以換回幾十年榮華富貴。

     就算李琩包藏禍心,等他收拾完所有局面,清理掉河北叛軍,以及不服他的皇子,最後找李璘秋後算總賬的時候,估計也是猴年馬月了。

     李琩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兩說呢!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 李璘微微點頭,心中的天平來回搖擺,始終舉棋不定。

     隻是杯中原本甘甜的美酒,似乎也變得苦澀起來。

     假裝無事發生,并不是真的無事發生。

     “李太白,你怎麼看?” 李璘看到平日裡喜歡高談闊論的李白,今日居然在席間一言不發,感覺很是奇怪。

     “殿下,齊州有濟水之利,又有黃河之險。

     可乘海船前往渤海國貿易,用本地特産換取馬匹,訓練騎兵。

    還可以打造戰船,從濟州出發,坐海船直插幽州!再不濟也可以攻打河北沿海州縣。

     與其在這裡擔憂入主長安的是聖人還是太子,與其考慮是發賀文還是發檄文,還不如厲兵秣馬,強大自身啊!” 李白今日似乎喝多了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隻不過他這一番言辭,就好比方重勇前世那些希望學渣兒子高考考省狀元一般,盡是些無用又正确的大道理。

     韋子春是将李白引薦到永王府的,或者說是永王派他去招攬李白的人。

    他是李白的故交,二人私交極好,平時跟李白也能說得上話。

     韋子春看到李白又在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于是耐心勸說道:“李太白啊,你醉了,莫要多言,莫要多言了。

    ” “某才沒醉!” 李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忽然站起身,對身邊的那些幕僚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蠅營狗苟之輩,隻知道吃喝玩樂!難道不知道殿下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嗎!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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