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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變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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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承擔責任。

     “你部雖然地跨朔方河東兩鎮,并且大部分在河東的河曲之地,跟河東這邊打交道很多。

    但你的軍籍,卻又是在朔方。

     本節帥無權給你直接下達軍令啊。

    ” 安思順無奈歎息道。

     這又是朝廷的“制衡之道”,明明阿布思部所在的領地大部分都在河東節度使的轄區,但卻又給對方上了一個朔方的軍籍。

     如此一來,無論是朔方還是河東節度使想搞事情,身上就又多了一道無形枷鎖。

     當然了,有軍籍,不代表就從軍了。

     這隻是說明一旦有事,可以聽從調遣。

    軍籍在哪裡,就聽哪裡的調遣。

     類似制度繼承于初唐的“番上”,某人在軍籍,不代表他在軍中。

     比如說關中的兵員,去了邊鎮服役,軍籍還是在關中。

    随便什麼時候,關中那邊一紙調令,便能将關中軍籍的士卒調走,而不是聽從本地軍政長官的命令。

     這些都是大唐的“老規矩”了,隻不過阿布思這個外來戶,不太明白這些彎彎繞繞而已。

     但自小便在隴右鎮從軍的安思順,心裡卻是非常明白的!他給阿布思下達軍令,這種事情是朝廷乃至聖人的大忌。

     “這麼說來,某若是去朔方那邊要一道軍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調動去河北了?” 阿布思一臉興奮問道。

    從剛才安思順的話語中,他發現了一件似乎“很有意思”的事情。

     “此舉也并無不妥,隻是……” 安思順微微點頭道,欲言又止。

    他其實是想說,與回纥人同源的同羅部,也是鐵勒九姓之一啊。

    這個節骨眼去朔方,真是挑了個好時節! 也罷,既然阿布思要去頭鐵,安思順也由得他去,讓他被現實毒打一頓,腦子就會清醒了。

     正在這時,書房被人推開。

    安思順麾下親信數人走進書房,隐隐将他保護起來,衆人身後還有一隊禁軍打扮的丘八,和一個穿着紅色宮服的宦官。

     “安思順,有人告你謀反。

    證據确鑿,聖人震怒,跟我們回長安,向聖人自辯吧。

     你的職務,由節度留後暫代!聖旨在此!” 那名宦官拿出一份寫着聖旨的黃色絹帛,毫不客氣的說道。

     “謀反?” 安思順一臉詫異反問道,整個人都還是處于懵逼狀态。

     “不必廢話,有什麼事情,當着聖人的面去說吧,某隻是替聖人傳話的。

     來人啊,帶走!” 還不等他辯解,那名宦官就招呼身後的禁軍抓捕安思順。

     “你們,這……” 安思順看到自己麾下,那些平日裡信誓旦旦要跟自己同生共死的親信們,都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保持跟自己的距離,頓時心若死灰。

     毫不反抗。

     “某想問一問,說我謀反,可有證據?” 安思順看着那位宦官沉聲反問道。

     “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還是那句話,一切見了聖人以後再自辯吧!” 這位宦官顯然不在意安思順怎麼說,不由分說的命人将其押走。

     “伱是誰?” 那名宦官看着阿布思質問道,語氣異常不善。

     “胡商,某就是個胡商,跟安思順談生意的。

    ” 阿布思一臉緊張的幹笑道,心中暗叫不妙。

     “那還不快滾!” 這宦官也懶得節外生枝,大手一揮指向書房的房門。

     阿布思如蒙大赦,感激的對安思順的幾個親信點點頭,感謝他們沒有拆穿自己的身份,随後一溜煙的快步走出節度使衙門。

     一直到出了太原城,阿布思都還感覺世道實在是太過于的荒誕不經! 他這個朝不保夕,必須要遷徙到河北的人暫時沒事。

    那位前一個時辰還是一方大員的河東節度使安思順,反倒是被朝廷給拿下了! “對了,去朔方!要去朔方!” 阿布思想起安思順的提醒,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 天寶十一年冬,皇甫惟明上書說安思順有反心,不可擔任節度使。

    并且他還給出了證據:當年平盧節度使安祿山寫給時任河東節度使安思順的親筆信! 在信中,安祿山說他在朝中已經找好了一位皇子作為“靠山”。

     到時候,他們安氏一同扶持這位靠山登基,河北河東一起發難,混個從龍之功,豈不美哉? 而且這不是叛唐,而是當今聖人不中用了,也是該換個年富力強、英明神武的皇子上位了。

     安思順則是回信說此事荒誕不經,語焉不詳。

     但是很顯然,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安思順沒有将安祿山的信送到基哥面前,就已經是包藏禍心! 所謂“謊言重複一百遍就是真理”。

    皇甫惟明一直在攻擊安思順,說他謀反。

    卻又拿不出實證。

     所以中樞百官與基哥也當是狗咬狗的笑話看。

     可是這次不一樣,皇甫惟明送來的信,據說是在節度使衙門打掃清潔的時候,從一個不起眼角落裡“拾到”的。

    安祿山雖然已經神秘失蹤,大概率是死了。

     但過去的謀反,也是謀反,因為那個“野心勃勃”的皇子,也是安祿山的背後靠山,還活着呀! 這便是觸動了基哥的逆鱗! 忠誠不能被質疑,一旦忠誠被質疑,便隻能果斷處置。

     要麼邊将不得不反,要麼皇帝提前将其拿下。

     基哥是權謀高手,自然不可能是讓安思順找到機會。

    直接派宦官領兵将其拿下,可謂是快刀斬亂麻! 那麼,安思順有沒有可能,其實并沒有收到安祿山的信,這一切都是皇甫惟明僞造誣陷他呢? 答案是确實有可能,但基哥不敢賭! 對于基哥來說,他自己的權力與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至于哪條狗被冤枉了,不在他考慮的範圍,總之,一切以安全為第一位。

     再說了,安思順與安祿山從宗族關系與個人情感上說,确實是一家人,異父異母的好兄弟!這點安思順也無法否認。

     河東節度留後名叫韓休琳,乃是王忠嗣舊部,因此順利暫代河東節度使一職。

     不過擺在明面上的是,如今大唐由治到亂,邊鎮各勢力蠢蠢欲動,韓休琳此人并無駕馭複雜局面的能力。

     而朝廷關于誰繼任河東節度使一職,則是吵翻了天。

     有人說可以由朔方節度使方重勇兼任河東節度使,畢竟,此人以前擔任西域經略大使的時候,有過協調諸多藩鎮的成功經驗。

     但也有人推薦河北平盧節度副使,盧龍軍軍使田承嗣。

     在這個極為敏感的節骨眼,誰都不敢把話說死,難題又被丢到了基哥面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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