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基哥眼裡都該死!這些人連吐出的空氣都是污濁的!
“請聖人放心,奴會安排好的。
”
高力士叉手行禮說道。
“嗯,朕要去就寝了,其他的事情你看着辦吧。
”
基哥轉身便往行宮卧房的方向走去,心情非常平靜。
今夜,對于某些人來說,必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今夜,對于某些人來說,也必定是彌足珍貴的一個夜晚。
因為他們将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升起了。
……
這年春天,長安發生了一件不算大事的“大事”。
一群來路不明的刺客進入長安北郊禁苑,妄圖刺殺天子。
結果這些人被早就埋伏好的金吾衛全殲,刺客中被特意留下的活口,供出了幕後指使之人。
正是棣王李琰。
神策軍大将軍方有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棣王府所在的雲陽縣,抓捕了李琰一家,一個人都沒有走脫。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天子的處置結果就出來了:
李琰的王妃韋氏,被勒令出家為尼。
棣王李琰被圈禁在某個皇家莊園的豬圈内,三日後自殺身亡。
并以平民之禮下葬,由宗正寺将其名号移出族譜。
李琰的妾室被下令殉葬,不過後來基哥法外開恩,允許其中姿色出衆者被發配教坊司,其餘的活埋。
李琰的子嗣被削為庶民,事後沒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棣王府中的下人,全部以謀反罪被處死。
連一條活着的狗都沒留下。
暴風雨來得急走得快,自此便劃上句号。
棣王李琰謀反案來得非常突兀,結束得又異常倉促。
從刺客行刺到塵埃落定,也不過三天時間而已。
時間雖然短,但其中諸多細節卻非常值得推敲。
比如說方有德所率神策軍,本來在華山腳下的華縣練兵,到雲陽縣有數百裡的距離。
然而其事發當晚就抵達了雲陽縣,将棣王府的所有人一網打盡。
這行軍速度未免太快了點。
再比如說整件事裡面,唯有沒有子嗣的韋王妃毫發無損出家脫困,其他人都倒了大黴。
類似這樣古怪的事情都非常耐人尋味。
隻是朝野上下,從長安的普通縣尉到右相李林甫,都對此三緘其口。
所有人都隻當棣王李琰這個皇子,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
棣王李琰之死,雖然在朝堂内外波瀾不驚,沒引起什麼讨論度。
但這件事在皇子圈子裡面,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永王府,永王李璘所在書房裡。
這位皇子正焦躁不安的圍着桌案走來走去,而他的貼身宦官高尚,則是一臉淡然站在一旁不說話,雙手垂在小腹。
“來了來了來了!李琩的詛咒來了!
該死!
所有人都會死,都會死的!
本宮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李璘嘴裡說着高尚裝作聽不懂的話,整個人都陷入極端焦躁之中,熱鍋上的螞蟻都比他鎮定幾分。
“殿下請稍安勿躁,這件事的後果沒有殿下所想的那麼嚴重。
”
高尚對李璘叉手行禮說道。
“你讓本宮怎麼冷靜!啊!啊!”
李璘一把抓住高尚的衣領,額頭上青筋暴起。
随即他又無力将手放下,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那天,李琩說了很多話。
他說李琰在家裡紮聖人的小人,還說什麼拿着一尺長的鐵釘。
呵呵,本宮還以為他在說笑。
”
李璘自嘲一笑,回想起當初的場景。
那時候李琩的話好似天方夜譚,現在隻感覺後背發涼。
李琰是不是真的在詛咒基哥呢?
永王李璘不知道,甚至他從前根本就不相信。
但從剛剛發生的行刺天子案來看,這件事極有可能是真的,至少李琰是在做賊心虛。
或者換句話說,類似的事情,都是屬于“自由心證”。
事實的真相是怎樣的,其實并不重要。
關鍵在于,天子本人是怎麼想的。
隻要他認為誰有罪,那麼那個人就必然會受到懲罰,僅此而已。
證人證據什麼的,完全沒必要。
很明顯,李琩那一次說的話,基哥是完全聽進去了。
并且不動聲色的暗暗準備。
這一次是李琰,那下一次,會不會是自己呢?
李璘不知道,但他很害怕。
“殿下請放心,您也好,太子也好,穎王也好,現在都是同生同死的。
隻要殿下不犯錯,那麼這個遊戲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殿下現在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靜待時機。
一動不如一靜。
”
高尚不動聲色勸說道。
“唉,那也隻能這樣了。
”
李璘長歎一聲,無力跪坐在桌案前。
高尚心中暗罵李璘是爛泥扶不上牆,不過臉上還是堆起笑容勸慰道:
“殿下現在是時候派人找太子的茬了。
長安縣的那些陳年舊案,可以找些苦主,到京兆府衙門跟前鬧騰。
”
高尚對着李璘行了一禮,眼中精光一閃。
“本宮這麼瞎胡鬧,真的有用麼?”
李璘微微皺眉,面色不虞的反問道。
高尚氣得想拿棍棒砸碎這個蠢逼的腦袋,他壓住内心的怒火,擠出笑容,用溫和的語氣勸說道:
“殿下,聖人現在并不擔心您瞎胡鬧。
反倒是很擔憂殿下太過賢明。
這件事不必瞞着誰,殿下隻管大鳴大放的做,等聖人斥責殿下的聖旨下來後,再停下來便可以了。
”
“嗯,伱說的也有點道理。
”
永王李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
“待殿下引起了聖人的注意以後,便可以計劃下一步的行動了。
”
高尚壓住内心的興奮說道。
“下一步?”
李璘面露疑惑之色,随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哈哈大笑掩飾尴尬道:“對對對,安祿山,安祿山!”
“如果能拉攏方重勇,殿下的勝算更大。
”
高尚幽幽說道。
“那個就别指望了。
”
李璘無奈擺了擺手說道。
方有德是基哥手裡最快的刀,他兒子怎麼可能會被皇子拉攏!
“殿下,奴現在便要回長安一趟,在聖人面前說殿下的壞話了。
”
高尚對李璘深深一拜,繼續說道:
“麻痹聖人的辦法,不是要奴什麼都不做,而是在聖人面前需要把殿下描述為一個不學無術,胸無大志,對聖人不滿卻不敢發作的人。
要是這些話傳到殿下耳邊,殿下該發火的時候就要發火,該對奴動粗的時候就要動粗。
”
“本宮明白,明白的!”
李璘走過來将伏跪行禮的高尚扶起來說道:“将來等本宮榮登大寶後,你要什麼本宮就給你什麼,哪怕你要當右相,本宮也絕不會吝啬!”
李璘一副禮賢下士的深情模樣,差點把高尚給整吐了。
他忍住内心的不适,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感激涕零道:“為永王辦事,何來辛苦之說。
請殿下放心便是。
奴這便啟程前往長安。
”
“嗯,去吧。
”
看着滿臉淚水的高尚,李璘感慨的點了點頭。
宮女抓螢火蟲侍寝,可是基哥在曆史上給後世皇帝們留下的非物質遺産。
我這也算是緻敬經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