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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老道長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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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是傳出了皇帝的口谕。

     翌日内閣并六部、都察院廷議宣府事宜。

     窗外未見天明。

     屋内燈火通明。

     帶着大肚子的陸文燕,親自帶着芸娘和侍女,仔仔細細的為嚴紹庭換上那套不常穿的正三品孔雀大紅袍。

     嚴紹庭手中捏着烏紗帽,俯視大妹子在自己的腰間,将那根金飾玉的腰帶調整到合适的位置。

    他笑着開口:“再等些年,看夫君為你掙回來一件仙鶴大紅袍!” 仙鶴大紅袍。

     乃是朝堂一品大員所穿常服,胸前補子繡仙鶴一隻。

     這是位極人臣的殊榮了。

     除了三公、三孤便是太子三師,能以正、從一品的官階弄一套仙鶴大紅袍。

     别處。

     便是六部尚書,也不過是正二品的錦雞大紅袍。

     面對自家男人的調侃。

     陸文燕翻着白眼,伸手拍在胸膛上:“您怎麼不說等幾年,弄一頂八梁冠回來呢?” 朝堂一品大員可着仙鶴大紅袍。

     但一品大員,着朝服時卻隻能戴七梁冠。

     八梁冠,得是國公才能佩戴。

     至于九梁冠…… 九梁朝冠、鶴補朝服、金帶、朝鞋、牙笏上。

     那真就得要位極人臣,官居極品才有可能了。

     小夫妻倆相互調侃着。

     芸娘在一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聲道:“郎君,老太爺那邊應當要入宮了。

    ” 嚴紹庭聞聲立馬伸手捏了捏陸大妹子的臉蛋:“乖乖在家歇息,等天亮了再出城回昌平去。

    ” 陸文燕嗯了一聲,推搡着将嚴紹庭轉過身,送到了屋外。

     嚴紹庭笑着擺了擺手,便去尋了老嚴頭,爺孫倆鑽進馬車裡便在馬夫的驅趕下往西苑西安門過去。

     路上。

     嚴嵩還領着大孫子在安富坊普恩寺旁的巷子裡,各自吃了一碗鹹豆腦,啃完一根油條,嚴紹庭額外多吃了一塊糍粑後,才悠悠哉哉的出了巷子,轉到了西安門大街,從西安門進了西苑。

     等嚴家的馬車慢悠悠的停在萬壽宮門前。

     老嚴家爺孫倆走下馬車,便見内閣和六部、都察院的人都已經來了。

     嚴紹庭不由看了老嚴頭一眼。

     這要是自己,恐怕是絕無可能這麼精準踩點,最後一個到場的。

     到底還是幾十年的首輔,對這種事情早已到了無需在意都能精準控時的地步。

     早就守在宮門下的呂芳見首輔到來,也沒有多說,領着衆人就一路進了萬壽宮。

     随着一聲噤聲。

     老道長穿着他那一身寬松的道袍,便輕飄飄的卷着風落在了禦座上。

     嘉靖掃了眼在場的臣子們,嘴角帶着一抹笑容。

     “前些日子昌平一役,那些個賊子如何潛入京師,也該查個水落石出了吧。

    ” 今天要議什麼事,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嘉靖卻依舊在控場。

     提督廠衛的黃錦當即在一側拱手上前:“回主子爺,都已經查明白了,乃是白蓮教潛伏京畿多年,暗中拉了不少人下水,這一次便是延慶州那邊出的事,方才讓這幫逆黨中人引着蒙古人進來的。

    ” 這事其實也不是秘密。

     對于在場人而言,錦衣衛那邊查出來的東西,這個時候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

     那就是品級地位還沒到位。

     這些都是明擺的事情。

     吏部尚書郭樸當即上前:“啟禀皇上,此次白蓮教潛伏京畿,勾連延慶州上下,臣請皇上降旨,嚴懲眼欽州涉案之人,掃清污濁,并借此順藤摸瓜,還京畿朗朗乾坤。

    ” 雖然都說的模糊。

     但黃錦和郭樸先後提到延慶州,其實就是在說延慶州官府裡有白蓮教的内應。

     隻不過是顧及朝廷的體面,才沒有将這事給說明白。

     嘉靖點點頭:“當如此,東廠和錦衣衛照名拉人,也不必交三法司了,皆以大逆處置吧。

    ” 說完後,嘉靖目光清幽的掃過在場衆人。

     這算是他今天的第一次試探了。

     高拱當即跟進:“陛下聖明,朝廷整饬吏治已久,如此強壓之下還有此等蛇鼠潛藏,更是勾連逆黨、外敵,屬實罪不可恕,以大逆處置方可震懾宵小,杜絕隐患。

    ” 在高拱之後。

     卻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人站了出來。

     隻見嚴世蕃抱着笏闆,慢吞吞的上前一步:“延慶州地處邊關,前有宣府,後為京師,乃險要之地,當速速處置。

    陛下聖裁,乃聖明之舉。

    ” 聽到嚴世蕃如此說,殿内不少人眉頭微微一皺。

     因為這事算起來根本就無關嚴世蕃的事,而且皇帝也說明了這一次不需要三法司接管。

     若這麼說的話,嚴世蕃這個刑部左侍郎掌刑部事,該是心中不滿才對。

     不過不論衆人如何想。

     嘉靖在看到沒人反對自己的決斷,心中不由生笑。

     這第一步便算是成了。

     嘉靖當即又說:“既然卿等亦是此等見解,便速速查辦吧。

    吏部這邊,也當盡快厘定推選官員,接管延慶州事務。

    ” 郭樸當即躬身領命。

     除了朝中重要官職,五品以下官員的任命,基本也就是在吏部走個流程罷了。

     見衆人皆對此無異議。

     嘉靖又掃視了一遍在場之人。

     他緩緩開口:“這些日子京師鬧得沸沸揚揚,朝廷裡外都吵個不停,言官們因為蒙古來犯一事相互争鬥,打着口水仗,這很不好!” 嚴嵩趕忙從凳子上站起身:“朝臣争論不休,這是老臣失察,未能管控朝堂官員,擾了皇上清修。

    ” 不過嚴嵩卻是心中暗暗揣測了起來。

     畢竟皇帝剛剛說的是因為蒙古來犯,而不是宣府守邊不力。

     雖然事情一樣,但話不一樣,這性質也就不一樣了呀。

     嘉靖則是擺了擺手:“言官聞風而奏,乃是我朝體統所在,與首輔無關。

    ” 嚴嵩認錯,嘉靖自然是順勢為其解釋。

     見皇帝和嚴嵩如此君臣和睦,徐階心中裝着明白,真要開口将事情重新引到宣府守邊不力上。

     但緊接着,嘉靖卻已經開了口。

     “不過吵鬧也不能無休止。

    ” “朕準備降旨,傳召宣府鎮總兵官馬芳回京述職。

    ” ………… 月票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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