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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他的心底滿是欣喜與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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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的。

     情緒驅使下,甚至讓她想到了些旁的事情。

     往事如同走馬燈,一幕幕浮現眼前。

     人生短暫,這将近二十年,程岐竟然是除去父親之外,占比最多的人。

     思緒抽離的最後一刻,桑虞也忍不住有點兒哽咽。

     她有些想他了。

     ...... 別院的情況比程岐想的還要糟糕,故而他接手時,也就更加輕松。

     四散逃走的奴仆把內室攪得一團亂,大半的金器首飾,乃至什麽小一些、值錢的物件都被洗劫一空。

     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程岐想到了那些官員被抄家時,也是這般樹倒猢狲散。

     想來是前線的戰況已經傳到這兒,既然有風聲,那為何又見不到桑虞的人呢? 以她的聰慧,合該也能猜到一二吧? 某個不詳的念頭在程岐心底轉瞬即逝,幾乎是下一瞬,他便開始拼命否決。

     桑虞自來時那麽幸運、堅韌的人,萬萬不可能悄無聲息在異地死去的。

     這句話在腦海裏兀自過了三四遍,他的一顆心才稍稍平定下來。

     外人眼底,隻覺得程岐身上的肅殺之氣更加濃重幾絲,那些被押送的侍從,更是一眼也不敢多瞧。

     阿史那麟的這處別院頗有些別出心裁,院內景色十分雅緻,形态各異的石頭堆積在假山後,數支紅梅藏在沿山邊緣處,池水旁,水波粼粼。

     冬日,廊檐下尚且結了不少冰棱,池塘裏的水卻依舊波光粼粼,緩慢流淌,可見是花了些心思打理的。

     程岐收回目光,跟着一道往別院的密室去。

     留下來的侍從和兵卒雖都簽了死契,或是有把柄在阿史那麟手中,但嚴刑拷打和不間斷地逼問之下,仍是吐出了些程岐期望得到的信息。

     受審的兵卒,全身的筋骨被皆數挑斷,身上亦是被火鉗燙出了不少印子。

     這人大概也知曉是自個兒先前為難過藏在這個別院的女子,因此喊了兩句慘之後,索性也不再叫喚。

     程岐靜靜看完遞來的審訊信息,半晌,忽地哂笑出聲。

     這一繩笑在密室逼仄黑暗的牢房裏頗有些可怖,然而落在身側的裴易耳裏,卻是令他精神一振。

     這是問到了? 他邊想着,邊忍不住去瞟自家公子的神情,誰料下一刻,瞧見的隻是一截衣角。

     裴易一愣,趕忙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走出暗門,門外,夜色如墨,雪勢漸濃。

     偶有兩瓣雪花夾雜着寒風,紛飛至程岐的臉龐之上,裴易定睛,這才看清。

     公子的唇角小幅度地彎了彎。

     裴易:“......莫不是悲傷到極緻瘋掉了?” 他一時半刻很想把裴言喊過來接班。

     半晌,再接到随行外出的命令時,還是認命跟随。

     瞧着也不像......或許是得到夫人的下落了? 富貴險中求。

     裴易心底默默嘟囔了幾息,手下動作愈發麻利。

     這種事兒還是得他來,裴言那個木頭樁子哪裏懂得呢? 亥時,萬籁俱靜。

     燕郡帶來的兵雖然人數不多,卻都是程岐的親信,一個個皆是身手斐然,故而不過兩個時辰,對此地的清掃便已經接近尾聲。

     幾人一路策馬疾馳,等到了那兵卒說的地方,發現是一大片荒蕪的樹林,與圈養牛羊的草原接壤,黑壓壓的夜裏,了無生機。

     男人端坐在馬背上,唇角依舊微微彎着,眼底的冷漠卻越來越劇烈。

     帶這些忐忑不安,須臾,踏入了荒林。

     林子裏雜草很多,枯樹枝橫在本就不寬的路旁,或是橫欄在中間。

     這樣狹窄的道子,程岐甚少踏足,然而此刻,想到可能發現桑虞的下落,可能會見到她,他的一顆心便又有些無法自已地加速跳動。

     程岐以為這個尋找的過程或許會很久,然而事實上,地毯式的搜尋下,幾次縮小範圍之下,要找個人,那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

     桑虞縮在雪中,寒夜裏瑟瑟發抖,尚未完全落下的雪花,在她的發間停留,而後融化。

     夜空,星子稀疏,過去兩個時辰多,這會兒已接近破曉, 程岐直勾勾地盯着那處,有些出神。

     身體已經快于腦海裏的思緒,先一步動作,直奔那個熟悉的身影而去。

     望着桑虞有些戚然的面容,良久,神色方有幾分松動,手更是一擡起來便跟粘上了似的,再也不肯放下去。

     指尖輕輕摩挲,邊去試探對方的鼻息,男人緊繃了幾日的臉色,此刻,才倏然露出幾絲光亮。

     恰如夜半裏天上露尖的月,唇瓣幾度開合,又歸于平靜。

     須臾,日光破曉,伴着零碎的雪花灑落,宛如畫卷。

     此刻,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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