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裝在了黑漆的麻袋裡,不知被運輸了幾百裡路,颠簸了三天三夜後,我終于得見了光明。
我看清楚了目前的形勢,深處一個小山坳裡,身邊還站着一個拐賣的人販子,估摸着他是晏西狗的人。
我這人一向人緣很好,盡受愛戴,能對我下如此黑手的就隻有他。
“兄弟,我肚子餓了。
”
我對那人販子說。
“滾。
”
他惡冽地說。
但這兄弟呢,分明就是嘴硬心軟,天黑前就為我偷來了一隻赤火雞。
“吃吧,多吃些吧,吃得飽飽的還能壓稱賣出更多的錢。
”
他慈眉善目地望着我。
這隻雞長得很是奇怪,渾身像是被人刷了一層紅色的顔料。
那大紅的雞冠挂在頭頂,它朝我龇牙咧嘴,奮命的撲着我,我獰笑:“來把它宰了。
”
雞嗚呼一聲即刻殒命,成了我和人販子的果腹之食,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為我招惹緻了一個大的禍患。
我跟人販子從那一刻起就被一個叫阿木潭的鄉下青年給盯上了。
他趁着人販子躲進廟宇後面的佛像出恭時,把他給一腳踹倒在地。
然後一把将準備偷溜的我提起來,當時那黑色布罩仍然戴在我頭上,啥子也看不見。
我哇唧一聲哭了出來:“英雄好漢,饒我狗命!喂,你哭啥哭?
你知不知道你們吃的那隻雞,就是爹爹給我的,讓我上燕京去找一個媳婦兒?”
“英雄好漢,我可沒有吃你的媳婦兒。
”
“還說沒有!”
啪地一下,我感覺一根樹枝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臀上。
疼得我首抽氣。
“是人販子吃了,人販子吃得最多,我頂多就是啃了個雞腿。
”
我覺得這是一個惡霸,還不是一個普通的惡霸,強者與強者之間,總是有專屬的心靈感應。
人販子捂着頭從廟宇後面鑽了出來,昂着個脖子激動地嚷着:“誰吃你的雞了?
誰吃了?
誰看見了?
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許動她,我們家小少爺說了,誰出錢就能夠把她買走,她賣出去的錢都是我的,你想要帶走她,至少得出五兩黃金。
”
“呸,狗拿耗子訛人。
”
我心底罵道。
“我可沒錢,我出門從來都不帶錢。
”
阿木潭慢慢将我放下,邊笑着邊挽起袖子朝他走去,“我在我們家鄉逛街,可是看上什麼就拿什麼,當然除了姑娘,但這裡不是我的家鄉,所以姑娘我也照搶不誤。
”
見他立即走到了跟前,這人販子也不免心虛緊張,大呼道:“哎,真是沒天理了,沒天理了。
”
人販子哭天搶地,這一招是他從小跟着巷子裡的嬸媽學來的,“隻聽說過吃霸王餐,可沒聽說過搶霸王妻的呀。
”
“我就娶霸王妻。
”
阿木潭扭着手腕說。
“你個家夥,你知道我家的小少爺是誰嗎?
你曉得嗎?”
人販子這無賴的等級肯定是無賴不過阿木潭的,我從前見過有人一言不合就追殺我的,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一言不合就娶我的。
可見這個阿木你一定是個樣貌極其醜陋,猶如蛤蟆,女子紛紛嫌棄,所以他這是饑渴到了極點。
他将我頭上的布罩拿了一角,仔細地凝視了了我一眼,我神志還尚未清醒,布罩又迅速得罩回到了我的腦袋上。
我聽見他說:“相貌還算标緻,沒辦法,善良就好。
”
晏西狗的爺爺曾經這般評價于我,此女兇殘怪懶,嫁出去就如同那鬼打牆,禍福不祥。
我對阿木潭說:“你現在如今知曉了我的身份,那剛剛的拜堂就不做數。
這樣,你日後進了燕京,報上我的名号,跟着我混,保你娶上一門嬌豔的美妻。
”
我正準備站起,他坐着不動,低着眉看我,手卻牽住了我的袖擺。
我冷哼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