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現出震驚的神情,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指着我的手發顫得不成個樣子,嘴裡一首嘟囔着:“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不是他。
”
緊接着,他就麻溜地報出了我的名号:“莫非你真的,真的是寶山樓的守護神,文武雙全愛護花草環境的大官人秦凜?”
我微笑着颔首,這世界上可是很少有人能把我的名号念全,這小子也算是一個。
“我今日竟然有幸能夠見到燕京流氓一派的大宗師。
”
他捂着嘴,似乎很是興奮。
有人曾預言我是一個天才,天生就是吃流氓飯這一碗的,哪怕我是個女子,老天爺也要賞飯吃,這真的還是這麼回事,他們都不能不服。
比如南街道的小胡天生掏糞就比别人掏得又快又好,城東的歪嘴陳天生就是街頭非法鬥毆的一把好手。
而我倘若流氓也要有個境界的話,我大概就是道家所說的己經返璞歸真,天人合一,隻差到飛升的大境界了。
方圓幾百裡的良家婦男,沒有誰能夠輕而易舉躲得過我的有效攻擊。
别人皆是鹹豬手,而我卻是神之手。
10歲的時候,我跟我的青梅竹馬晏西狗一起在學堂念書,歸家前夫子要考察默寫,晏西狗這個不長義氣的家夥,飛速地默寫完交了。
就剩下我跟夫子兩人大眼瞪着小眼,過了許久,最終我還是敗下陣來,垂着頭,寫道:默寫是絕對不可能默寫的,我這輩子都不會默寫,背書都不會,隻能靠每天抄襲晏西狗的蒙混過關。
這句話被晏西狗隔天就傳到了我舅舅的耳裡,他反手就狠狠扇了我一個大逗逼,打掉了我光滑的門牙。
但也是自從那天起,我就在學堂裡名聲鵲起,不愛讀書的小纨绔們紛紛視我為精神領袖,跟我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誼。
晏西狗這人有個還怪好聽的名兒,晏安,是晏老爺子,也就是太傅所取,五六歲就被稱作神童,有太傅之風。
但此人心胸狹隘,除了眉毛鼻子稍好看些,在我的眼中就是個屁。
記得有一次,我邊聽夫子的政論課課邊看話本,這晏西狗,還問我看啥呢,我說:“京瓶梅。
”
晏西狗瞪大眼眸,一臉不可置信,低聲說:“這書可是禁書啊!”
我點頭,邊瞄着夫子的動靜邊低語:“你個不開竅的,哪能懂男人間的情誼和熱血呢?”
晏西狗一聽當即來了興趣,說:“你快拿給我看看。
”
我說,“我是腦子宕掉才會給你啊。
”
這狗日的晏西狗就立馬跑去跟夫子告我的狀,夫子瞬即臉黑黢黢,拿着教鞭氣勢洶洶向我走來,仿若手持着一柄玄花斧、腳踩風火輪,就要檄了我的書。
。
夫子見我不松,眉目噴火大喝,我被吓得抖激靈,松了手。
他随自翻着,一行字映入眼簾。
“隻見那紅鸾帳被武松大掌一劈落下,一雙眼眸漫不經心地探看,玉床上躺着的人兒不是西門關又是誰,眼風旖旎流轉,玉容嬌春,武松早己三軍整備,提長槍迎送……”我被晏西狗強拿過手掌,嘿嘿笑,“秦凜做錯了事就得接受懲罰。
”
夫子贊賞地看了他一眼,教鞭哧啦哧啦打得我掌心紅通一片。
他們說我走上了這條報複社會的道路,就是從被打了沒有門牙的那一天起始。
我沒爹又沒娘,隻有一個舅舅管着我。
他說,正因為我是個女子,才不能夠學壞,不然以後就很容易被男人騙财又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