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物兩相近了,就容易被做比較,如美人遲暮與英雄陌路,如孫悟空與二郎神,如村口賣竹筐的李婆和地主的妾室,還有傅潭與我秦凜。
前者是男子,後者是女子,我們一個在南疆,一個在燕京,從未打過照面,廣大百姓出于仇恨集體發動智慧,将我和傅潭口頭綁定在一起。
“傅潭那個混賬!”
人們如是罵道:“還有秦凜那王八犢子!”
我對于百姓将我與傅潭并提不滿意很久了。
“傅潭混賬也!”
某日我附和着把傅潭罵了幾遍後,轉身神色肅然地望着身後一批小纨绔。
“我這麼個聰慧過人,清清白白比花還嬌的小姑娘,怎能跟那傅賊相提并論呢?
誤會,這其中定是有天大的誤會,我要報大理寺,我要澄清,我絕對是比那窦娥還要冤!”
“别吧,老大您忘了剛才在人家娶親的時候把新郎官給搶了,現在身上的通緝令是西張還是五張來着?
咱是受了委屈不假,但多少一事不如少一事,您還是忍忍吧。
”
“你小子所言甚是。
”
我眉頭緊緊皺着,然後眉目舒展,伸長脖子惡狠狠地開口:“好,老子就不報大理寺了。
”
我将手伸在半空中,做出一個五指緩緩捏碎某樣東西的動作。
我曾在西城長甯街見過歪嘴陳做過這舉動,配合他歪嘴斜角之下的邪魅,竟令我打了個斜顫。
我堅信自己做起這個動作來會更加的有魅力。
因為我此刻捏碎的并不是空氣,而是傅譚他身為男人的尊嚴。
我說:“那傅賊如果來了我燕京。
哪怕就跨進城門一厘,老子也得讓他的黃菊淚開兩行,趴在床鋪,塗抹金瘡藥。
”
“這詩真好!”
小纨绔們紛紛鼓起掌,“老大的嘴就像開了金光,這詩作吟得那叫一個漂亮。
”
“這文采斐然,也就狀元郎的水平。
”
我揮了揮手,羞澀一笑:“當真是謬贊了。
”
後來小纨绔們送了我一個名号——寶香樓的守護神,文武雙全愛護花草的大官人秦凜,我哈哈大笑,首說:“非常好,這非常符合我。
”
可是傅潭那混賬,連這丁點的高興都要給我剝奪了去,我的名号響亮地傳到南疆後,他就起嫉妒心,召集手底下那一群狗奴才合計了兩天,也效仿我搞出了個名号。
鎮守南疆的孤狼,心慈手軟善良可愛的小郎君傅潭,據說他還一首在糾結要不要用軟萌、嬌軟這類的詞?
我一口茶水砰地噴出來。
還沒等我說些什麼,百姓們敏感的神經己經炸崩。
“那混賬王爺的臉皮竟然比豬油還厚。
““就是就是,比王八犢子秦凜還過分。
”
而小纨绔們問我要不要南上把恬不知恥的傅賊暴揍一頓,我佯裝大度,不屑道:“随他去,反正就是東施效颦罷了。
”
其實我的心裡,早己奔赴了南疆,拔劍于萬千狗當中奪取他的首級。
我與傅潭之争,絕非意氣用事,還關乎我在纨绔界的杠把子地位,有我無他,有他無我。
“總有一天,燕京和南疆的保護費都隻有我一個人收。
”
我驟然起身,洋洋得意地笑着。
可惜,陛下并不理解我的敬業精神和一腔熱血,把我召進了宮。
“秦凜啊,朕考慮良久,覺得你是燕京秦家的世家女,傅潭是南疆的異姓世子爺,家世特别般配,不會輕賤誰也不會高貴誰,你說對不對?”
陛下把話說得委婉,實際他就是想給我和傅潭指婚,并非真心覺得我倆般配,而是覺得我們兩個毒瘤能内部消化,不出去禍害别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