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縣令道:“你看,這兩隻镯子的式樣、成色一模一樣,應該是一對。
”王縣令接過去瞧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舉起那隻镯子道:“鄭山,你從實招來,這隻镯子你是從哪裡偷來的?”鄭山一聽,矢口否認:“老爺明鑒,這隻銀镯是小人家的祖傳之物,一直随身攜帶,是他們從小人身上搶走的。
”說罷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李智雲。
“既是祖傳之物,為何隻剩一隻?”
“另一隻小人不慎丢失。
”
“大膽刁徒!”王縣令一拍驚堂木,“看來,不給你用刑,你是不肯說實話了,來人……”
李智雲擺擺手,阻止了王縣令,對男子道:“鄭山,我問你,你可聽說了樓員外全家被殺之事?”
“這麼大的事情,誰沒聽說?”
“那好,”李智雲道,“實話告訴你,這兩隻銀镯本是一對,除了從你身上搜到的那一隻,另一隻是我們在樓員外家找到的。
你老實交代,你身上的那隻镯子是不是從樓員外家偷的?”
鄭山一聽,驚訝萬分,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
李智雲冷笑一聲,道:“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你勾結盜匪,深夜潛入樓員外家,殺了他們一家九口,搶走了全部金銀财寶,對不對?”鄭山一聽,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叫道:“老爺明鑒,小人不過是小偷小摸,絕沒有膽子殺人!冤枉啊,小人絕沒有殺人!”
“那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
“小人招,小人這就招,”鄭山從地上爬起來了,“老爺,這隻銀镯是小人從城外翠屏山上的尼姑庵中偷的。
”
“此話當真?”
“小人絕不敢欺瞞。
”
李智雲和王縣令聽了,對視了一眼。
王縣令站了起來,大聲道:“來人!”一旁做記錄的主簿起身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即刻召集一班衙役,随本官去翠屏山。
”
“是。
”
李智雲和王縣令帶領一班衙役,押着鄭山出了城,往翠屏山而去。
翠屏山離邠州城大約有五裡地,山勢崚嶒,綠樹成林。
漫山遍嶺蔥籠的林木,海水般碧藍,翡翠般黛綠,遠遠望去猶如屏障,故名翠屏山。
山上有兩座禅院,一座是和尚廟,一座是尼姑庵。
衆人沿着一條石徑爬到半山腰,然後拐入了一條岔道。
走了一會兒,前方峰巒的罅隙中,出現了一座掩映在綠蔭中的古刹。
到了廟前,李智雲擡頭一瞅,匾額上寫着:蓮心寺。
在鄭山的帶領下,大夥兒穿過寬大的佛殿,來到了後院。
後院裡有好幾排平房,鄭山指着一間屋子道:“小人的镯子就是從這間屋裡偷的。
”
一下子來這麼多公人,把庵裡的尼姑們吓壞了,有人把庵主找來了。
庵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比丘尼,從面相上看很和善。
她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不知諸位官差來寒寺有何公幹?”王縣令尚未答話,李智雲合掌道:“師太,打擾了,敢問師太法号?”
“貧尼智能。
”
李智雲點了點頭,道:“智能法師,前幾日樓家莊樓員外家發生了一起血案,樓家九口被殺,我們正在尋找此案的一位重要的證人,不知這間寮房是哪位法師所居?”他說罷朝旁邊那間屋子指了指。
道士居住的房子叫單房,和尚和尼姑住的房子叫寮房。
“此乃慧覺的靜室。
”
“慧覺何在?”
庵主轉身對旁邊的一位尼姑道:“去把慧覺找來。
”尼姑答應一聲,轉身走開了。
功夫不大,她回來了,身後跟着一位尼姑,李智雲一瞧,不得不敬佩畫師的功底,這個尼姑與畫像上的竟有八九分相似。
怪不得他們找不到柳姑,原來她出家為尼了。
王縣令當然也認出來了,一聲令下,幾名衙役立即上前将柳姑圍在了中間。
這時,張正走了過來,附在李智雲的耳旁低聲道:“王爺,您進來看看吧。
”
李智雲跟着張正走進那間寮房,屋子并不大,大約七八平方米,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床,幾個闆凳和兩口箱子。
北面牆上有一扇小門,推門進去一瞧,裡面象是一間儲物間,隻有三四平方米,除了一座祭台外什麼也沒有。
祭台上燃着香燭,供奉着許多牌位。
李智雲走過去拿起一塊牌位,湊近燭光一瞧,隻見上面寫着:樓老爺靈位。
另一隻寫着:小翠靈位,還有“柱子靈位”等。
他數了數,一共九塊牌位,顯然,這裡供奉的正是樓家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