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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良心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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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

     這就特麼跟孫猴子給唐僧畫的那個圈兒一般,邁不出步子去。

     也不是不能回家,更不是出不了這個門,而是出了門老怕這邊丢東西。

     玩也玩的不痛快,吃也吃的不痛快,渾身不得勁兒。

     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正經人這麼信任,把一處大宅子交給自己看顧,實在是心裡邁不過這個檻去。

     讓他打人他都敢,就是不敢虧了心。

     李學武給他錢的時候他也沒看着,現在這麼一數,還特麼真不少。

     周常利吊着眼睛驚訝了一下,甩了甩錢,打在手上啪啪作響。

     這回有錢了,不用吃白水煮面條了,嘿嘿,一會兒去對面兒吃羊肉鍋子去。

     剛這麼想,大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他心裡這麼一驚,不會是那家夥聽見什麼又回來了吧! 膽戰心驚地出了門房,進門廳趴在門縫往外看了看,見是街道大媽,這才松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幹啥呀?” “嘿,丁萬秋呢?” 街道大媽帶着兩個這條胡同的婦女,站在大門口見是一個小年輕的出來,便問了一句。

     “搬走了” 周常利自覺得吓了一跳,不耐煩地随口說了一句要關門,可卻又被領頭的大媽給攔着了。

     “你現在是戶主啊?” 這大媽也是不客氣地打量了周常利一眼,道:“該交電費和水費了啊”。

     “啥?” 周常利一瞪眼,問道:“啥費?” “啥啥費!” 街道大媽一翻白眼,道:“電費,點燈的電費,水費,吃水的水費,丁萬秋走的時候沒告訴你啊?” “我不是戶主啊” 周常利有點兒懵,心想這幾位奶奶怎麼不早點兒來呢,還是那人算好了先走一步了。

     “那就通知戶主來交錢” 街道大媽一翻白眼,道:“不交錢停水拉閘了啊”。

     周常利皺着眉頭看了看眼前這三位老太太,隻好問道:“多少錢?” “電費一塊二毛三,水費一毛六一噸,你家按人頭交的,丁萬秋一個月交三噸水的,你家現在幾口人?” “我家……” 周常利被大媽繞糊塗了,擺了擺手道:“不對啊!這幾天我都自己打水喝的,沒用自來水!” “知道你家院裡有井” 大媽不耐煩地說道:“但你家遷進去自來水了,就得這麼交,多少人,快點兒的”。

     “說了這不是我家” 周常利皺着眉頭在心裡想呢,特麼的,自己白特麼省水了,早知道一直開着澆花好了。

     大媽看他不配合,道:“那就停水停電,自己去街道交去,我們還不收了呢”。

     “哎哎哎!” 周常利見這些大媽脾氣比自己還大,隻能從兜裡掏了錢。

     等大媽翻着白眼接了錢給他找錢,同時另一個給打條,還急着補充道:“我真是不是這家的,這院子就我一個人,我給人看房子的”。

     “跟我沒關系,知道嘛!” 大媽已經跟他失去了耐心了,在本子上登了記,把零錢找給他,嘴裡說道:“到日子就得齊水費電費,你們家我都來好幾次了,就剩你們了,不知道啊?” 說完了話,見同伴把條子給了這小夥子了,便帶頭往街上走了。

     周常利見着手裡的零錢,聽着那三個大媽嘀嘀咕咕的說着自己不爽利的話,直覺得腦袋要炸。

     這特麼的,還說是保護費呢,剛到手的錢就給破開了。

     這要是幹起活兒來,說不定要給交多少錢呢。

     還特麼想着吃羊肉呢,這特麼一屁見不着人,自己不會往裡搭錢吧? —— 李學武确實不知道今天就來收錢了,不過他知道這邊日常是要有維護費用的。

     再加上窦師傅他們要去幹活兒,這邊監工的難免要使錢買東西。

     所以這才給了周常利那麼多。

     再一個,這麼使喚人,他怎麼也得給人家開工資不是,五十塊錢使喚半年,怎麼想都合适。

     開着車,來到了其他幾處宅子,挨個兒看了看。

     還别說,這些唱戲的素質還是有的,走人家是走人家的,但院裡不邋遢,沒給他糟踐的不像樣子。

     當初說好的家具使喚家夥兒也都給留下了,李學武翻看了一下,确實守信用。

     他是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走的,也沒打聽,隻要現在房契在他手上就得了。

     從東四六那邊看了一處,又往海子西邊看了一處,東邊看了兩處。

     都是一個樣子,最後看時間都五點多了,想着把最後一處戲劇學院對面兒的三進院兒看完就回家吃飯。

     吃得了飯還想着接顧甯去丈母娘家裡坐坐的。

     因為丈母娘已經采風回來了,這又是剛震完,怎麼都得去一趟。

     至于吃飯嘛,去那邊吃的話丈母娘總想着做好的,忒不好意思。

     所以也是跟顧甯說好了,各吃各的,吃完了就去接她。

     把車開到了戲劇學院對面的宅子門口,李學武摘了墨鏡,拎在手裡往大門口走。

     剛要從兜裡拿鑰匙開門,卻是發現大門上沒有鎖。

     這特麼怎麼回事? 難道這家人跟老彪子交接的時候沒鎖門就走了? 忒不講究了吧。

     可這麼一說不大行的通啊,就算再急,這丁萬秋走前可是住在這邊的。

     别處不鎖門還有的說,這邊不鎖丁萬秋第一個都不讓。

     别不是進了賊了吧? 李學武這麼想着,将墨鏡揣進了兜裡,從腰上拔出了手槍,随後用手指輕輕推了推大門。

     嘿!這特麼真嚣張啊! 李學武聞見飯菜味兒了,不會誰鸠占鵲巢,見着這宅子沒了人,先住進來了吧。

     見大門沒鎖,李學武拎着槍就進了院。

     等繞過門房,查看了倒座房裡沒有人,這才拎着手槍進了垂花門。

     卻是聽見炒菜鍋的聲音從火房傳了出來,還有人跟裡面說話呢。

     李學武眯了眯眼睛,他确定這家人家已經走了,因為周常利剛才跟他說了,去送了丁萬秋上火車。

     總不能扔下幾個在這兒好心給他看房子吧? “裡面的人聽好了” 李學武貼牆站了,将手裡的手槍虛舉着,對着火房的方向喊道:“現在舉着手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他這麼一喊,裡面炒菜鍋沒了動靜,說話的聲音也沒了動靜。

     李學武聽了聽,不會是特麼大白天的鬧鬼了吧。

     見沒人出來,他便舉着槍往火房跟前走了走,等到了跟前兒,确實聞見炒菜味兒了,便一腳踹開了門。

     等他拎着槍進去,卻是見着兩個姑娘吓的跟鹌鹑似的蹲在地上抱着腦袋。

     尤其是見着李學武真拎着槍進來的,擡起來的小臉兒吓的慘白。

     李學武見着這兩人一瞪眼睛,這不是賊,還是見過的。

     一個是在大宅花廳給他開門的那個,一個是那晚跟着這個大辮子姑娘一起走過來說的那個。

     隻是那晚有三個姑娘,不知道為啥現在隻有兩個。

     不對! 特麼的,應該是為啥現在還有兩個在! 李學武将手裡的槍收了,看了看要糊了的菜鍋,皺着眉頭指了指,道:“趕緊的”。

     地上那個大辮子姑娘見李學武指着,又聞見了糊吧味兒,顫着腿站起來把鍋裡的菜慌忙地鏟了出來。

     等那個姑娘見着進來的是那天晚上見着的看房子的,便也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就順着花貓似的臉蛋流了下來。

     李學武不知道現在是個怎麼情況,橫着下巴看了看地上哭着的,鍋台邊上站着的。

     “收拾收拾,院裡說話” 撂下一句話,李學武邁步出了火房的門。

     等他往院裡轉了一圈兒了,這才發現,諾達個院子确實人去樓空了。

     隻有後面樓上有間屋子還有着被褥和生活用品。

     那間說是給他留的全套的戲班子家夥事倉庫也看了,沒看出啥來。

     就是一箱子一箱子的,有放在外面的家夥事兒他也看不出是啥玩意兒。

     等從庫房出來,已經見着那兩個姑娘低着頭肅着手站在了院子的台階下面了。

     李學武吊着眼睛看了看兩人的穿着,就是傳統的那種綢卦兒。

     繡花布鞋,細布的藍色褲子,細布的旁襟長袖,這是早先的睡衣,穿着休閑不粘身上。

     不過一般姑娘這麼穿不能叫外人看見。

     但現在不給看也不成了,兩人這是叫人家當賊給抓了。

     李學武打量了兩人一陣,使得這兩人頭低的更深了,腦袋都要插胸裡去了。

     “誰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李學武站在院子裡,手叉在腰上,開口對着兩人問了一句。

     這兩人都是在掉眼淚,吧嗒吧嗒的,在磚地上砸了有一陣兒了。

     李學武看了看地上的眼淚珠子,可沒時間聽兩人在這唱一段兒,便又說道:“你們不說,我可叫人來帶你們回派處所了”。

     她們是聽師傅說過的,這人是衙門裡的大幹部,就是管着派處所的。

     這人一說要帶她們去派處所,更是在心裡信了,也慌了。

     “不要~” 還是大辮子姑娘開了口,眼淚叭嚓地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李學武,解釋道:“師父走了”。

     李學武眼睛一閉,停了一秒,又睜開了,面上的表情不變。

     她們師父走這跟他有啥關系,他現在問的是這兩個姑娘怎麼沒跟着走。

     這姑娘見了李學武的表情,尤其是那張嚴肅的臉,腿都有點兒打哆嗦了。

     可是不回答不行的,要是去了所裡,就更說不清楚了。

     “師父走了,把我們扔下了,嗚嗚嗚~” 這時候旁邊的姑娘開聲回了一句,可說完了,又開始哭上了。

     李學武皺着眉頭看了看兩人,問道:“那你們為啥不走?” “我們……我們沒地方走了” 大辮子姑娘還算是鎮定,雖然眼淚流着,可還是忍着情緒解釋道:“我們都是師父買來的,從小跟師父家長大的,沒爹沒娘的……” 李學武咧咧嘴角,這特麼合同上也沒寫買房子送姑娘啊。

     這唱戲的也忒講究點兒了。

     聽見同伴說了沒爹沒娘,剛才哭的那個哭的更厲害了。

     李學武眼珠子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問道:“不是說你們師父是對面兒大學的老師嘛,你們不是對面兒的學生?” 他想的是,要是對面的大學生,怎麼不是個香饽饽啊,到時候一分配,哪兒去不得啊。

     可這姑娘卻是回道:“我們哪有那個福分啊,就是吃不起飯了,是師父用小米兒換來的”。

     李學武心裡算計了一下,這特麼是哪年的事兒啊? “你們多大了?” “我十七,她十六” 大辮子姑娘見李學武問,介紹了自己,也介紹了哭着的同伴。

     李學武心裡也是含糊了,那幾年的事兒,誰特麼說的準啊,亂的地方也亂,賣兒賣女啥時候都不少見。

     不過看着這兩個麻煩精,李學武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了。

     “還有親人嘛?” 李學武問完了自己也覺得希望渺茫,要是還有親人,至于跟這兒守着嘛。

     果然,兩人都是搖了搖頭。

     “那戶口在哪兒啊?” 李學武吊着眼睛,道:“總不能戶口都沒有吧?” “就是這兒” 大辮子姑娘膽怯地說道:“我們的戶口随着師父落在了這兒”。

     李學武歎了一口氣,又問道:“戶口本呢?總不能叫你們師父帶走了吧?” “沒……” 大辮子姑娘轉回身,晃着大辮子跑去了後院兒,不一會兒又登登登跑了回來,喘着氣給了李學武兩個本子。

     李學武接過來翻開了看了看,還真特麼給落在了這兒。

     不過都是親屬投靠的關系,一人一個本,顯然是通過關系辦的,唱戲的都有點兒關系門路。

     翻看着手裡的本子,見着兩人都不哭了,隻是怯生生地偷看着自己,李學武無奈地問道:“為啥都帶走了,就把你倆扔下了?” 聽見李學武這麼問,歲數小的那個,叫金姣姣的又開始哭了。

     可能是被李學武問着傷心事兒了,眼淚就止不住了。

     任誰被抛棄可能是個難過的事兒,李學武也沒搭理她。

     轉頭看向了個子高的,歲數大的,叫佟慧美的姑娘,等着她來回答。

     “師父……師父沒都帶走” 佟慧美見着李學武問了,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解釋道:“有的師兄師姐家就在這邊,都回家了,有家在外地的也都坐火車走了,還有的……” 喘了口氣,好像心裡委屈似的,又繼續解釋道:“還有的是對面學校裡的學生,已經回了學校了,師父隻帶着那些人走了”。

     “你不屬于那些人裡的嘛?” 李學武看了看兩人的戶口本,好像沒啥可以查的。

     佟慧美搖了搖頭,道:“跟師父和師叔們一起走的都是他們選的,或者是自己的孩子”。

     見李學武不明白,又解釋道:“那天你見着的,說話的那個就是師叔家的孩子,拜我師父為師的,她就跟着走了”。

     “還有就是大師哥那樣的,有能耐的,師父也帶着走了”。

     說到後面這條兒,李學武明顯感覺出了佟慧美的低落,顯然是恨自己沒能耐呢。

     這會兒沒等李學武說話,在一旁哭着的金姣姣卻是恨恨地說道:“他不是師父了,那個負心漢也不是大師哥”。

     “姣姣” 佟慧美叫了同伴一聲,示意她不要這麼說,随後看着李學武說道:“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也不想給您添麻煩,可是在沒去處了”。

     李學武拿着兩張戶口本,看着兩人說道:“我買這房子可沒要求帶着人過戶啊”。

     “我知道我知道” 佟慧美擦了擦眼淚,跟李學武問道:“那您要不要幹活的,我們什麼都能幹的,隻要您……” 李學武無奈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道:“跟我幹嘛?我又不是大少爺,出門還帶倆丫鬟啊?” 見李學武這麼說,佟慧美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剛拾起來的信心,這會兒又沒了。

     李學武看着兩人一會兒,說道:“這房子我買來是住的,總不好一句話攆了你們”。

     聽見這話,兩人都希冀地擡起了頭,等着李學武發落。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給你們三天找房子去,三天後我這邊要來工人收拾房子了”。

     聽見這話,兩人眼中的小火苗瞬間熄滅了,面如死灰般地低落了下去。

     她們都是師父從小養到大的,隻會唱戲,就連沒了廚子做個飯都跟打仗似的,出去了能幹啥?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聽見兩人說啥都能幹的時候是那麼表情呢,總不能請家裡給老太太唱戲玩兒吧? 還不得叫自己父親氣得抽自己啊。

     他對于兩人問心無愧,這房子可是真金白銀買來的,房契都在手裡呢。

     要不是那家人走的快,他現在就要打人了。

     給兩人下了最後通牒,李學武也沒看她們,将手裡的戶口本扔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邁步出了院子。

     不是他心狠,而是道理如此,沒見着買房子還得給人家收養徒弟的。

     再說了,他可是正經人,買個宅子養兩個女人算什麼事兒啊。

     等打着了火,踩着油門就往家裡開。

     多寫了三千多,明天再多寫點兒,可能就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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