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買菜去了,回頭兒您見着多說點兒好話,跟别人那麼能說呢”
“我跟誰都說好話”
賈張氏見着秦淮茹說自己,也是不服氣地說道:“我都快成唱喜歌的了”。
“又不是叫您低聲下氣的,咋就為難您了?”
秦淮茹點了點小當的作業本,不叫她聽自己等人說話,趕緊寫作業。
賈張氏是那種不叫她吃飯行,不叫她說閑話不行的人。
這會兒她想的就是秦淮茹讓她跟李家人低氣了。
可她不敢說什麼,雖然對于李家心裡明白人家日子越來越好,但這院裡的人都是一個味兒,見着過的好的反倒不願意走得近了。
要說眼氣啥的一定有,更多的是差距,心裡不大舒服呢。
李學武也沒睡多長時間,閨女倒是好哄,爺倆兒往炕上一趟,李學武拍了兩下,李姝沒睡着,他先睡着了。
等李姝聽見爸爸的呼噜聲,她也困的不行了,打了個小哈欠便也睡着了。
許也就三點鐘,李學武感覺肚子沉,又聽見踩縫紉機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
等這麼一看,卻是瞧見自己閨女正拿他當凳子坐呢。
也不管他睡沒睡,李姝坐在爸爸的肚子上,眼睛看着窗外的家賊蹲在牆頭上叽叽喳喳的,嘴裡啃着一個蝦條。
“啥時候醒的?”
李學武輕輕打了閨女屁股一闆子,見閨女看過來,便笑着問了一句。
李姝沒回爸爸的話,沾着口水的小手一指窗外牆頭的家賊呀了一聲。
“醒了有二十分鐘了”
客廳的縫紉機聲停了,許是聽見了李學武的聲音,于麗走了進來,回了李學武一句。
李學武歪着腦袋看了看牆上的挂鐘,道:“這才睡了多一會兒,這小魔頭”。
“這可着你睡,還不得睡到晚上去”
于麗走到炕邊坐了,拿着炕邊的手絹給李姝擦了嘴,又擦了擦手,這才又把那半截蝦條給了李姝。
李姝也是跟于麗熟悉了,見着于麗幫自己收拾衛生,小手還指了窗外的麻雀跟于麗分享着自己的驚訝。
“啊,看見了”
于麗也是有好耐心煩兒的,嘴裡笑着應了李姝一句,拿着手絹去衛生間去洗了。
李學武坐起身,把閨女抱在了懷裡,往窗子邊上挪了挪,讓她湊近了看。
他回來的時候李雪正跟書桌邊上看書來着,見着二哥要睡覺,便把白色的窗簾拉上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許是受不了李學武的呼噜聲,拿着書回前院兒看去了。
李雪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呢,學習上可認真,就想着考個好大學,把這些哥哥們都比下去。
她這雄心壯志可不是一般般的說的,那可是真努力。
當然了,這些哥哥們也都忒厲害,一個比一個有能耐,要是不勤奮,真就攆不上。
于麗洗了手絹,再進屋,瞧見李學武故意逗着李姝往窗子跟前湊,李姝也是害怕那沒見過的小鳥,正往爸爸懷裡躲。
“你有沒有正型了,吓着孩子咋辦”
于麗嗔了李學武一句,随後坐在炕邊,撐着炕,伸着手把李姝接了過去。
李姝見來了救兵,手一扒拉壞爸爸,站起身,蹬着小腿登登登跑進了于麗的懷裡。
等于麗把自己抱住了,這才又指着牆頭飛走的麻雀很是誇張地咿咿呀呀了一會。
于麗笑呵呵地抱着李姝站了起來,嘴裡配合着表達了驚歎的話語,好像李姝遇見的也是她剛遇見的一樣。
“呵呵,她都不怕的”
李學武笑着說了一句,随後便也下了炕,剛要穿鞋,卻是被于麗叫住了。
“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洗,都髒成什麼樣了”
跟李姝說着話,于麗又去衣帽間給李學武拿了一套衣服。
還是那個搭配,白背心,白襯衫短袖,黑色修身褲,内褲并襪子都給找了,是要給都洗了的。
李學武接了衣服,見着于麗抱着孩子出去了,便說道:“你怎麼沒在西院兒?”
“做幾件衣服”
于麗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道:“這會兒人不多,他們忙的過來”。
等李學武換好了衣服,這才發現于麗穿着的是裙子,布料好像就是自己帶回來的那種。
“挺好看的”
“是嘛”
于麗心裡想,這人終于看見了,再看不見就白在屋裡轉這麼多圈兒了。
“是迪麗雅給設計的款式呢,說是她們那兒的姑娘都這麼穿”。
“是挺好看的”
李學武笑着站起身,湊近了說道:“我摸摸啥料子的”。
“去你的”
于麗哪裡不知道這人又耍壞,笑着躲了,颠了颠懷裡的李姝,笑道:“你爸爸壞,是不是?”
李姝就要把手裡的蝦條吃完了,這會兒拿着蝦尾巴,對着于麗“啊”了一聲,顯然是在提醒于麗,自己要吃完了,是不是該給續上了?
“你這小壞蛋,跟你爸爸一樣壞”
于麗笑着點了點李姝的小肚肚,随後又去給倒了溫水,喂着李姝喝了。
李學武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等出來的時候邊将自己的皮鞋找了出來,邊對着于麗問道:“布料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準備”。
“可得了吧,這都多少了”
于麗走出來,對着李學武阻止道:“誰家裁衣服成捆的料子往家裡搬啊,你真當地主家了啊,快别糟踐錢了”。
說着話指了指縫紉機上的半成品對着李學武說道:“就你拿回來的那捆絲綢料子,給李雪和李姝都算上了,這都剩下好多呢”。
“夠用就行”
李學武笑了笑,對着于麗說道:“夏天馬上到了,多做幾套裙子,你穿着好看”。
“瞧你”
于麗笑着應了,心裡美滋滋的。
情人眼裡出西施,女人穿好看了為了啥,還不是為知己者容。
李學武穿好了鞋子,接了李姝,對着于麗說道:“忙你的吧,我給她送回家去,再去看看給彪子他們置辦的房子去”。
“聽彪子說了”
于麗給李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衣服,說道:“不是說才買下來嘛,怎麼這麼着急收拾?”
“老彪子倒是不着急,可還有國棟那邊呢”
李學武站在玄關,給于麗解釋道:“眼瞅着兩人在一起了,總不好叫他們住去以前的房子,給置辦了個大的”。
說着話看了看于麗,問道:“你要不要?買了幾處呢”。
“不要”
于麗嗔了李學武一句,道:“你要我自己去住那麼大的房子,不是要吓着我,我就守着你,守着這院子”。
給李學武也整理了身上的襯衫,嘴裡笑着道:“再說了,你都給我蓋了房子了,還要啥,哪兒都沒有這兒舒服”。
“随你”
李學武颠了颠懷裡的閨女,這孩子看着可不像一歲沒到的,這體重抱着真沉實。
出了門,拿了閨女的小手跟送到門口的于麗擺了擺手,這才往前面去了。
于麗送了李學武爺倆離開,又回了屋裡。
這裡對她不設防,箱櫃的鑰匙除了李學武有,就隻有她手裡有。
李學武的衣服,被褥,夥食,都是她在給伺候着,這在李家老太太都認了的。
就連李姝的小衣服一部分都是于麗給做了,李家人也沒見說什麼。
劉茵許是也聽着老太太的吩咐了,沒再管着兒子這邊的房裡事。
李順倒是想管了,卻不是被劉茵岔過去,要麼就是被老娘一句男人别管家裡的事兒給訓過去。
有時候老太太也抱着李姝去門臉房找于麗坐坐,或者見着于麗在後院忙着,也抱着孩子過來幫忙。
有着老太太在這兒,倒是沒人對于麗往後院來,或者給李學武收拾屋子說什麼閑話。
“這是睡醒了?”
老太太許也是睡了午覺,這會兒倒是有了精神,正坐在炕上看着牌。
就是那種長條形的紙牌,上面是水浒傳的人物。
這種牌跟撲克一樣,也能自己玩兒,擺着拆對兒啥的。
等李家第四代大姐大一上炕,老太太的紙牌對兒不用拆了,因為李姝見着這玩意兒最喜歡的就是嘴裡咿咿呀呀的伸手給你呼噜了。
因為她見着太太和奶奶她們玩兒的時候要洗牌的,就以為這玩意兒就是胡亂攪和着玩的。
老太太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李姝的屁股,對着李學武說道:“讓我玩兒完這把也好,真會趕時候”。
“呵呵,怕您上瘾”
李學武笑着把閨女的小被子和小枕頭放在了一邊,見着母親正在廚房收拾着辣椒啥的,便問道:“晚上吃啥啊,弄這麼多辣椒?”
“給你哥的”
老太太将炕上的紙牌收了,怕李姝給撕了,還得緊着收,晚了說不定就進嘴兒了。
“明兒個讓你媽去看看你大哥大嫂,給你大哥做點兒辣醬”
“你吃不吃?”
劉茵轉過身,看了二兒子一眼,道:“你要吃我就多做一些,現成的辣椒,現成的肉”。
“可不要”
李學武擺擺手,道:“都給我大哥拿去吧”。
說着話走到廚房看了看,見沒别的了,便問道:“沒給大嫂準備啥啊?就想着大兒子了?”
“去,說教起你媽來了?”
劉茵攆了兒子,道:“買了隻雞松在後院兒了,趕早上再收拾了,給你嫂子帶去”。
“那感情好”
李學武躲了母親跟前兒,怕辣椒飛臉上,嘴裡說道:“大哥大嫂在學校也不敢吃的,給補補是應該的”。
“不眼氣啊?”
劉茵笑着問了二兒子一句,很怕自己給老大買了東西,不給他買,再嫉妒了。
“不眼氣”
李學武笑着回道:“隻要我媳婦兒懷孕的時候也有這份待遇我就不眼氣”。
“真不羞”
劉茵笑着說了兒子一句,道:“這媳婦兒還沒娶回來呢,就想着懷孕的……”
嘴裡正說着,突然手裡的剪子一頓,轉過頭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看着李學武問道:“你不會做了什麼壞事了吧?”
“呵呵,媽,您還要撺了我啊”
李學武點了點母親手裡的剪子,輕笑道:“您兒子是啥人您還不知道啊,咋這麼想”。
“我就是知道你是啥人才這麼想的”
劉茵瞪着眼睛道:“我可給你說好了,不許耍壞,都這麼大的人了,再叫老娘叮囑可不好了啊”。
“您可真行”
李學武一臉失敗地看着母親,道:“把您兒子想的這麼不好,得了,咱們母子的感情涼了”。
“少扯鹹蛋”
劉茵将剪子放在了桌子上,給李學武叮囑道:“小甯可是正經孩子,你可要好好的,想要孩子趕緊結婚,别鬧的兩家不好看”。
“合着您兒子就不正經了呗”
李學武見母親放下了剪子,這才湊近了母親,給捏了捏肩膀,賠笑道:“放心吧啊,媽,準是買了票我再上車”。
“滾蛋”
劉茵也是沒好氣地吓唬了兒子一下,聳了聳肩膀不叫他給捏。
李學武笑道:“那我可走了啊,不許這麼說我了啊”。
見着兒子出了門,劉茵這才露出了笑模樣,對着炕裡的老太太說道:“這小子太皮,膽子比天大,不吓唬不行”。
老太太倒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她在家當老太太的,對子女的教育她義不容辭,無論是大兒子李順,二兒子李敢,三兒子李同,亦或者是兒媳婦兒,那都是敢說敢教的。
任憑哪家做事不對了,不管你結婚沒結婚,老太太都是要說的。
這跟當公公的不同,婆婆就是要說的。
唯獨對這些孫子輩的,她是少說少管的,基本上不說話。
除了從小養在身邊的李雪,那也是教育的多,管的少。
李學武小時候那麼淘,李順那麼打,老太太沒說攔着不讓打的。
事後可以叮囑李順不要打哪打哪,可以給李學武上藥,給李學武糖吃。
但挨打就是不拉着攔着,就是要讓犯了錯的孩子知道,這家裡得有害怕的人,就是沒有偏幫的人。
李學武跟家裡出來,聽見于麗提起了,這才仔細看了,院裡迪麗雅和西琳都穿了裙子,就連從院兒外回來的何雨水都穿了一件款式差不多的裙子。
“這是出去啊?”
“都回來了”
雨水俏生生地站在二門外面,等着門裡的李學武出來,對着李學武卻是反問了一句:“你這是出去?”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雨水身邊的于海棠,笑着點了點頭,邊往出走,邊回道:“出門有點事兒”。
雨水跟李學武混熟了,也知道了李學武的秘密,自然沒把他當什麼遙不可及的大幹部看待。
這會兒也是笑着說道:“你可真忙,都趕上周日了,還出去應酬啊”。
“嗨,瞎忙”
李學武笑着應了一句,人已經往屏門裡面去了。
雨水看了看李學武的背影,便往二門裡面走,邊走邊說道:“你跟我說的……”
她正說着,卻是感覺身邊沒了聲音,這麼一轉頭,卻是瞧見于海棠還站在二門外面往倒座房瞧着呢。
“喂”
雨水翻了個白眼,對着于海棠提醒了一句,随後嗔道:“看直眼了都”。
“哪有”
于海棠可是爽朗性子,笑着邁步走進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去倒座房取鑰匙的李學武那邊看了一眼。
等邁步進了垂花門,這才跟翻白眼的雨水說道:“瞧見沒有,這才是有為青年呢,我們廠領導親口說的青年突擊隊的領頭人、紅旗手”。
“得了吧,就他?”
何雨水沒覺得李學武怎麼厲害,歪了歪眼睛,帶着心眼子賊多的于海棠繼續往院裡走。
于海棠瞧見何雨水的樣子,也是撇嘴道:“你看不上眼那是因為你跟他是鄰居,從小待一起慣了,看不出好來”。
“你看的出來”
何雨水笑着看了身邊的同學一眼,說道:“可别怪我沒告訴你啊,人家有對象,都要結婚了的那種,少起歪心思”。
“歪心思怎麼了?”
于海棠跟着何雨水的步子進了中院兒,嘴裡不忿地說道:“這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有人追,這有能耐的男孩子就不能有人追了?”
“他可不是男孩子”
雨水笑了笑,走上台階,打開了門,讓于海棠進了屋,這才繼續說道:“他的曆史啊,那是相當的豐富”。
說着話卻又是對着于海棠晃了晃手指頭,道:“不過背後不能說人閑話,我不能給你說”。
“怯,誰在乎啊”
于海棠今天也穿了一件兒裙子,正是在街上見着雨水的,兩人好久沒見了,便來家裡玩兒了。
這會兒對着雨水說道:“誰還沒有點兒童年啊,啊,合着結了婚的都得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成?”
“得,我說不過你”
雨水當然不會跟于海棠說這個,隻是給于海棠倒了一杯水,笑道:“你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韌勁兒”。
于海棠見雨水不再說,便也轉了話題說起了别的。
兩人上學那會兒關系就好,現在見着面也是可聊的多,以前雨水還想着把她介紹給那個哥哥當媳婦兒呢。
于海棠是誰,李學武當然認識,不過也沒在乎。
他心裡事兒多,哪裡想着見過幾次面的人惦記起了他,還是一直都在惦記的。
拿了車鑰匙,着了車,由着彪子開了大門便往宅子那邊去了。
有讀者說日更兩萬才好,我試試,明天多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