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五百零七章 青梅竹馬

首頁
    李學武抱着閨女回後院兒,正遇見往出搬家具的秦淮茹婆媳兩個。

     “這是幹啥呢?” 李學武見着兩人咬牙咧嘴的使着勁兒地搬着一個案櫃,不由得笑着問了一句。

     秦淮茹沒敢回複李學武,直等到把手裡的案櫃放在了院裡墊起來的磚頭上。

     “你壞不壞啊你,不幫忙,還搗亂!” 秦淮茹不敢回複李學武,就是因為怕說了話,洩了氣,到時候沒有了力氣,這案櫃掉下來還不砸了自己的腳啊。

     “呵呵” 李學武抱着李姝,站在一邊看着兩人拄着腰不住的喘着粗氣,輕笑着說道:“你這真會粘包賴啊,自己擡不動還往我身上賴”。

     “哎!秦姐這叫逮誰要誰出苦力!” 站在門廳披着破布工作服的老七笑呵呵地拿秦淮茹打嚓。

     “去伱的!過來幫忙!” 對着老七喊了一嘴,随後走到李學武身前,搶了李姝,随後對着李學武說道:“别說風涼話,今天抓着你了,就得幫我這個忙”。

     李學武見自己閨女被秦淮茹搶走都不哭,也隻好笑道:“這不是強搶民女嘛!” “咱李姝可不是民女” 秦淮茹自覺地手掌髒,用手背抱着李姝,在懷裡颠了颠,笑着問道:“咱李姝的爸爸是幹部,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幹部子女,是不是呀?” 李姝當然見着秦淮茹,也被她抱過,所以這會兒也不覺得陌生,隻是瞪着大眼睛看着這邊說話。

     李學武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無奈地看着秦淮茹問道:“你又折騰啥?” 老七見着李學武要伸手,也是聳了聳肩膀,讓披着的衣服更往前面來,把手裡的瓜子放在了衣服兜裡,這才脫了衣服挂在門上,就要去幫忙。

     老七媳婦兒見此,也是撇了撇嘴,隔着窗子玻璃看了秦淮茹家裡那邊一眼。

     “倒是會指使人……” 老七聽見了,回頭瞪了他媳婦兒一眼,随後又笑着往賈家這邊來了。

     “秦姐,這是當幹部了,換家具?” 老七笑着問了一句,随後在磚頭上的案櫃看了兩眼,道:“還是好的嘛,不要的話給我吧”。

     “嘿~~叫你來幫忙,你倒是來撿便宜了!” 秦淮茹嗔了老七一句,便給李學武解釋了,道:“昨天地震,那大衣櫃又倒了,徹底報廢”。

     邊說着,邊帶着李學武往屋裡走,指着屋裡倒在地上的衣櫃碎片說道:“上次就把小當砸着了,這次就不要了,當劈柴”。

     小當正站在屋裡,揚了揚手,笑着說道:“該,早該劈了它”。

     說着話的時候小臉兒都是複仇的痛快,好像這大衣櫃是故意砸着她似的。

     李學武看了屋裡的家具,問道:“怎麼收拾?這玩意都列巴啦,也不沉啊”。

     “不是” 秦淮茹指着大衣櫃的空檔說道:“這塊兒空出來,把外面的案櫃挪在這個位置,正好棒梗在炕上擠得慌,以後就叫他在案櫃上睡”。

     “你可真能糟踐孩子” 李學武笑着說了她一句,現在倒還好,溫度不低,要是進了秋,還不睡出病來。

     “沒事,暫時的” 秦淮茹這會兒哪裡好說自己妹妹占了棒梗的床,隻能随口應付了一句。

     “來吧,搭把手” 李學武對着老七說了一句,随後兩人伸了手,把屋裡的櫃子清理了出來,又把秦淮茹選定的兩個案櫃放進了屋裡。

     這屋裡都是磚地,就怕潮濕,所以這案櫃底下還樘了兩個闆框。

     放好後,秦淮茹又請了老七幫忙,将兩個布簾子釘在了案櫃上,這下面的空間就能放個不怕灰塵的東西啥的。

     “嘿,還挺穩當” 李學武故意晃了晃案櫃,這下面的闆框倒是用料磁實,上面睡着大小夥子也不怕摔。

     “求你姥爺給打的” 秦淮茹笑着叫婆婆給兩人打水洗手,嘴裡不住地道着謝。

     李學武沒說什麼,隻是伸手在盆子裡洗了洗手,眼睛也是不經意地看了賈家屋裡的擺設。

     貴重的東西沒有啥,一個是收音機,一個是縫紉機,剩下的都是娘們兒的手藝,牆上有幾個相片框。

     棒梗沒在家,不知道跑哪兒瘋玩兒去了,隻有小當和槐花站在秦京茹旁邊。

     秦京茹這會兒低着頭,躲着李學武的目光,一副鹌鹑的樣子。

     賈張氏怕李學武說什麼,笑呵呵地說道:“這家裡過日子,到底是要男人當家做主的,就指着這把子力氣,我們女人哪裡是能幹得了的,可這家裡隻有女人,真得謝謝你們了”。

     老七看了李學武一眼,心裡想着這老太太真是舌尖嘴利的,很怕兩人要人情似的,這會兒說感謝的話還賣慘。

     不過兩人都沒搭理賈張氏的意思,寡婦就是寡婦,眼界和年齡在這兒呢,誰跟她一般見識。

     “得了,把人質給我吧,趕緊哄她睡覺去” 李學武擦好了手,要接李姝。

     秦淮茹笑着讓了兩人道:“你們倆晚上來這邊吃吧,我烙餅”。

     “得了吧” 老七笑着跟李學武一起往出走,嘴裡笑道:“就搭把手的事兒,要是說我吃了飯,還不叫張大媽說我們兩個訛詐啊”。

     “瞧你說的” 秦淮茹也就是客氣一句,沒指着李學武他們兩個能過來吃飯,就是被人家幫了忙,怎麼都不能就這麼送人家走。

     老七的嘴倒是不讓份兒的,直接把先前婆婆的話又給怼了回來。

     “啊,我就至于你說的那樣?” 賈張氏也是笑着對老七說道:“動真格的,今晚真烙餅,跟學武你們倆來吃吧”。

     “不來,家裡預備飯了,要吃好的” 老七沒跟賈張氏再扯淡,笑着應付了一句,看着李學武已經抱着孩子往後院兒去了,便也往家走去。

     老七媳婦兒見男人回來,眼睛不是眼睛的,鼻子不是鼻子的額,哼聲道:“你不是說腰疼嘛,這會兒怎麼不疼了”。

     “少來啊,别沒眼力見兒” 老七訓着媳婦兒道:“我又不是自己去的,那不是李學武在那兒呢嘛,都叫我了,我還能不去啊”。

     說着話便進了屋,又把那件工作服披上了,坐在椅子上又嗑起了瓜子。

     老七媳婦兒憤憤不平地說道:“也不知道磕碜,自己沒男人就找人家借,不要臉”。

     “閉嘴吧啊” 老七見媳婦兒越說越不好聽,不難煩地嗆了一句,站起身要往床上躺去。

     老七媳婦兒就是好說的,平日裡就跟門房守着,就趕着有話多的地方待着。

     心裡本就對秦淮茹這個農村來的小寡婦眼氣,又見着她當了幹部,嘴裡更是眼氣的要死。

     見着自己男人給她幫忙,心裡的不舒服就跟嘴上使出來了。

     “人家兩個都是廠裡幹部同志的,也不知道能給什麼好處,值得你這麼獻殷勤” “再胡咧咧我抽你了啊!” 老七這會兒已經轉過身,瞪着眼睛要發飙。

     他就是那種傳統的男人,又饞又懶,好事兒還沒啥能耐,不過跟媳婦兒倒是經常嚷嚷。

     “你打你打,我看你能不能打死我” 老七媳婦兒見着老七跟自己瞪眼睛就吓了一下,可見着老七突然縮了回去,不由得來了能耐,扯着脖子要嚷嚷。

     “呦,這是咋地了?” 老七媳婦兒正嚷着,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說話聲,一回頭兒,卻是瞧見秦淮茹站在門口。

     嘴裡可是剛要罵老七是不是要打死她好找這個小寡婦去,沒想到寡婦來了。

     都是一個院兒的鄰居,自己家裡兩口子拌嘴可以說,但不能當着人家的面兒說不是。

     這會兒老七媳婦兒也是尴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睛瞪了自己男人一下,埋怨他見着秦淮茹來了也不言語一聲。

     老七則是回瞪了她一眼,自己明明都提示了,是你這傻娘們兒沒看見。

     兩人就跟鬥雞似的,互相瞪着眼睛,也不說話。

     秦淮茹拉了老七媳婦兒一下,訓着老七道:“是不是你又惹桂芬生氣了,老大個男人,淨跟媳婦兒鬥氣,多犯不上”。

     說着話轉頭也勸着老七媳婦兒道:“你别跟他一般見識,他啥人你還不知道”。

     秦淮茹兩方都勸了一句,随後拿了手裡的布兜對着老七媳婦兒說道:“趕緊的,找個盆”。

     “秦姐,這啥呀?” 老七媳婦兒見着秦淮茹給拿的東西,竟也是驚訝了一下。

     “花生米,快點兒,我家裡還有事兒呢” 秦淮茹也是笑着催促着,又面向老七說道:“今天多虧了你和李學武幫忙了,留你們也不吃飯,給你拿點兒家裡的花生米,填個下酒菜”。

     “秦姐這可不成啊!” 老七連連擺手道:“前後院兒住着,幫你搬個櫃子,你要是這樣咱們可沒法兒做鄰居了”。

     “你少說話” 秦淮茹笑着嗔了老七一句,随後對着老七媳婦兒繼續催促着說道:“桂芬你趕緊的,不然我這口袋還得裝東西呢,找個盆子給你倒下,我還得回去收拾屋子呢”。

     “秦姐,你這……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老七媳婦兒也是真不好意思了,剛才還說着人家呢,這會兒見着秦淮茹來送東西,實在是沒臉子了。

     秦淮茹自己從碗架子上找了個二大碗,直接把手裡的花生米倒了進去。

     “可給你放這兒了啊” 說着話,抖了抖口袋,笑着對兩人說道:“别叽咯了,你們就在門廳住着,要是讓來回走的看了熱鬧,多寒碜啊”。

     “秦姐我送你” 見着秦淮茹往出走,老七媳婦兒也是尴尬着臉跟了出來,想要送送秦淮茹。

     秦淮茹卻是擺了擺手,道:“趕緊回去吧,忙你的去”,說着話,人已經快到家了。

     等老七媳婦兒進了屋,卻是瞧見老七正坐在炕上撇着大嘴瞧着自己。

     “神氣什麼呀!” 老七媳婦兒不甘心地将花生米塞進了碗架子裡,嘴裡嘀嘀咕咕地說道:“給你點兒花生米就支眼皮子了”。

     她這也是嘴硬,還這點兒花生米,感情真不拿這玩意當糧食啊。

     這玩意兒可比糧食還金貴的,買棒子面和米可以用糧票,買這玩意兒得用副食票,還沒處買去。

     花生産油,又是做菜的,所以價格就比玉米和白米貴,這麼一碗,可夠他們家吃好幾頓的。

     關鍵是這玩意兒吃到嘴裡有油味兒,難得的好東西。

     她雖然尴尬着,但還是有話說,女人嘛,沒理還要别三分呢。

     這會兒放好了花生米,又看向了賈家,嘀嘀咕咕地說道:“見着給你送花生米了,還不知道給後院送什麼呢”。

     “歇歇你那張嘴吧啊!你不嫌累啊!租來的啊!” 老七這會兒也是煩了,往炕上一栽歪,瞪着大眼珠子說道:“别以為我不敢打你啊,慣的你”。

     老七媳婦兒撇了撇嘴,她才不怕老七呢,可這會兒也不想從門口過的人看自己家熱鬧。

     老七倒是叮囑道:“少特麼說後院那位的閑話,别沒籃子找茄子滴了着,她愛送啥送啥,你要是亂嚼舌根子,小心我扇你大巴掌”。

     “就跟我有能跟” 老七媳婦兒不忿地嘀咕了兩句,便也不再說。

     她自己也知道,這花生米自己家裡當好玩意兒,送去後院兒可就不是好玩意兒了。

     秦淮茹就是不送,她也猜的出來,那後院兒的不是一般的幹部,那是處長,可是老大的官,要什麼沒有啊,還值當這一碗花生米了。

     李學武在院裡可仁義,李家也是仁義的,沒見着李順給院裡人看病要錢的。

     再說李學武,人家當幹部,可沒少關照院裡的,院裡的人也沒少借人家李學武的光。

     單說去派處所辦事,院裡人一提跟李學武是一個院兒的,人家管咋地都給好好說說,一般的事兒都能過去。

     要是廠裡,那借光的就更多了,都知道跟李學武一個院兒的,誰敢欺負了他們。

     就說她自己的爺們,老七,那是個人嫌狗不愛的主兒,在廠裡就齁不招待見的主。

     可現在哪個敢說再給踹一腳罵一句的,那不是自己找麻煩嘛。

     都不用李學武主動去給找關系,或者給辦事兒,他們自己都心裡清楚,有李學武這個人在院裡住着,他們沾了多少的好處。

     這會兒她跟秦淮茹較勁,那也是犯不着的勁,沒見着她都不敢跟秦淮茹當面兒怼嘛。

     有些話背後說行,有些話卻是背後說都不行。

     秦淮茹就是不讓人在後背說閑話的人,早在叫老七來幫忙的時候就知道老七媳婦兒不是讓份兒的。

     所以聽見那兩口子嗆嗆趕緊就拿了花生米去給送去了。

     叫老七是因為李學武在這兒,院裡當時就老七一個人在,這麼點兒活兒,也值不當繞過老七去叫别人,那成啥了。

     所以當時也是玩笑着叫了老七,他要是不答應,就去找前院老彪子了。

     這會兒回了家,聽見婆婆又不滿意地嘟囔着,也是勸道:“媽,少說兩句吧啊,求人家辦事那麼容易啊,就聽她說着啊”。

     “她就是愛扯老婆舌兒!” 賈張氏撇着嘴,嘟囔着說道:“在門房我就不待見她”。

     “還說人家呢” 秦淮茹無奈地看着婆婆,這扯老婆舌兒,這院裡誰最能耐啊,還說人家呢。

     “您也少跟她們亂說去,在家歇歇多好” 秦淮茹是不大願意婆婆去門房跟那些老婆兒們胡扯亂扯的,不知道說着啥,就把人得罪了,多犯不上。

     賈張氏這會兒也不說了,很怕秦淮茹不叫她去門房似的,解釋道:“我那不是邊幹手裡活兒邊去聽兩句嘛,我都少說話的,就是聽聽”。

     秦京茹見着張大媽的話直翻了個白眼兒,她總是在家的,這老婆兒的嘴真是不閑着,一刻都不閑着的,叨叨叨,比夜裡的蛐蛐還煩人。

     秦淮茹沒搭理婆婆,隻是收拾着屋裡,把秦京茹的被褥拿出去曬了,又把床鋪重新鋪了一遍。

     先前這裡鋪的稻草席子,早就潮了,今天太陽足,正好搬出去曬一曬。

     “你們在家也不知道都幹啥,這席子潮成這樣都不知道拿出去曬曬,都要有味兒了” 秦淮茹嘴裡也是碎碎叨叨的,埋怨着家裡的兩個女人。

     賈張氏看了秦京茹一眼,晃了晃脖子,說道:“我這一天伺候多少人呢,都要當驢使喚了”。

     “是,您辛苦了” 秦淮茹把被子曬好,又進了屋,對着婆婆說道:“家裡就您最辛苦”。

     “我又不是說你” 賈張氏不敢跟秦淮茹說的,嘴裡還倔強着。

     要說這家裡誰最辛苦,當然誰掙錢養家誰最辛苦,總不敢跟給自己錢的人發牢騷。

     秦淮茹不想惹她,隻是忙着手裡的,秦京茹這會兒也明白過味兒來了,知道張大媽又指桑罵槐的。

     也是心裡委屈着伸手搶了姐姐手裡的抹布,自己擦起了櫃子。

     秦淮茹看了看妹妹,沒說什麼,在家裡住着,床頭的櫃子都落了灰不知道擦,挨了罵也是活該。

     都這麼大的姑娘了,一點兒眼裡活兒都沒有,在家說不上怎麼慣着呢。

     賈張氏轉過身,對着秦淮茹問道:“真不給後院兒端點兒啥啊,别叫老七媳婦兒那破嘴說了,再惹了劉茵不高興”。

     “您可得了吧” 秦淮茹懶得跟婆婆說了都,竟操那沒譜兒的閑心,就依着李家的條件,李學武他媽是那種人? 有句話她沒說出來,那就是都當這人跟您似的啊。

     “剛見着劉嬸出去了,可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