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觀望的壞笑,好像自己稍稍不耐煩便要對自己出手似的。
“那啥,不生氣”
葛淑琴聽見闫解成說不生氣,摟着闫解成的脖子問道:“那你還帶我回京城嗎?”
闫解成點點頭說道:“帶帶帶”。
“好,mua~”
葛淑琴香了闫解成一口便聽話地坐去了床上。
馬三兒笑着說道:“我這妹妹還是很賢良淑德的,闫科長可要珍惜啊”。
闫解成幹笑着點點頭,随後問道:“我能問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程和身份的嗎?”
“是我們!”
馬三兒指了指闫解成強調道。
闫解成立馬糾正道:“是是是,是咱們”。
可心裡卻是罵道:是你奶奶個腿兒,誰跟你們這些死鬼是我們。
馬三兒見闫解成上道兒,便笑着說道:“既然你是我妹夫了,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說着話,馬三兒雙手抱在胸前說道:“雖然消息有些偏差,但是付斌處長傳回來的消息還是準确的,你們什麼時候上車,哪趟車,我們這邊兒早就在車站等着你們了”。
這馬三兒也是個小心眼兒的,付斌陰了自己一下,他就把付斌賣了出來。
本就幹的是砍腦袋的買賣,誰跟誰還講那個義氣。
“是……是付處長?”
闫解成本來想說付斌來着,可現在自己名義上也是付斌一夥的,叫名字不合适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李學武在找你的?”
馬三兒笑着看了看闫解成,知道這孫子不可能跟自己一條心,真要是這麼快倒戈了,那李學武也太失敗了。
無論是馬三兒還是付海波,對于李學武都給予了充分的尊重。
這不是怕了李學武,而是給對手最高的尊重就是對自己生命最高的重視。
“你知道李學武為什麼召回韓戰嗎?”
闫解成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沒跟我說”。
馬三兒壞笑着說道:“因為跟你們來的那個人被我幹掉了”。
“什麼?!”
闫解成再次被驚的站了起來,問道:“你說的是景勇傑?”
“我不知道”
馬三兒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人是我們唯一不知道的,也不了解的,他什麼來頭?”
闫解成皺着眉頭坐在了藤椅上,看着馬三兒問道:“剛才我跟你說李學武的副處長是哪兒的副處長?”
“你是說……?”
馬三兒皺着眉頭問道:“抓一個軋鋼廠的幹部,為什麼帶着市局的人來?”
闫解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們都準備走了,他突然加進來的”。
馬三兒聽見闫解成的解釋腦袋嗡的一下子,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就在馬三兒皺眉頭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楊钊家門前,李學武站在街道上左右望了望,又往院裡看了看。
聶連勝走出來看着李學武轉磨兒磨兒,不解地問道:“李處,你這看什麼呢?”
李學武看了聶連勝一眼,然後繼續看現場,道:“沒事兒,代入一下景勇傑的視角”。
“很抱歉,同行出事是我們最不願看到的”
李學武歎了一口氣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人沒了,我總得知道他怎麼沒的,回去也好解釋”。
說完話,又難過地說道:“唉,解釋得再多有啥用,人都沒了”。
看着李學武難過,聶連勝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站在牆邊看着院兒裡說道:“隻能說敵人太兇狠狡猾了”。
“大意了啊!”
李學武仰着頭說道:“景勇傑我也才見了兩面,但他訂婚的對象是我們院兒的,這小子才剛二十出頭兒啊”。
聶連勝也是皺着眉頭說道:“咱們這行越是年輕,危險越高啊”。
“嗯”
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這小子太勇了,太在乎榮譽了,我就怕他沖動,放了一個我最信任的穩重的人跟他搭檔”。
聶連勝看了看李學武說道:“跟我兒子一般大”。
不知道聶連勝為什麼說到他兒子了,李學武沒說話,等着聶連勝的下文。
“如果他還活着的話”
聶連勝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兒子也是出任務的時候被槍打中沒的”。
“抱歉……”
“沒事兒”
聶連勝擺擺手說道:“我跟他母親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他就是一個特别上進的孩子,總想着超越我,呵呵”。
看了一眼李學武,說道:“我看你證件上的年齡也不大,才剛二十?”
“嗯”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十六歲入伍的”。
“怪不得”
聶連勝點點頭,表示了理解。
這年頭兒,從部隊回來的,身上帶着j功章的不在少數,有年輕又身體好的,分在這個系統不奇怪。
李學武拍了拍牆頭兒感慨地說道:“不看了”。
聶連勝理解地點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一輛自行車趕了過來。
見聶連勝在這兒,便跳下自行車說道:“隊長,審出來一個位置,老劉他們趕過去了”。
“在哪兒?”
聶連勝和李學武兩人均是精神一震。
“就在紅旗路上”
“走!”
聶連勝一擺手,示意來人上車帶路。
李學武還是騎着他那台摩托車,因為這是煉鋼廠的車,沒辦法扔下。
幾台車趕到紅旗路的時候,正見到有人從院裡出來。
見聶連勝的車過來,這幾人都站在了路邊等着。
“人抓到了嗎?”
聶連勝剛一下車便對着院門口的幾人問道。
李學武看幾人的表情就知道沒戲了。
跳下車走到跟前就聽這人彙報道:“我們來晚了,屋裡還熱着呢,人已經走了”。
“是不是走漏了風聲?”
聶連勝問出了李學武沒問出的話。
這話要是自己人問還能有點兒面子,真要是讓李學武問出來,或者不問而藏在心裡,那才叫裡子面子都丢了。
門口這人臉色很難看,這種問題是最傷人心的。
可問的是自己的隊長,這人隻能回答道:“不能是,從審訊完我們就往這邊趕,知道消息的人都在這兒了”。
李學武對着這院子示意了一下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這人沒說話,而是看向了聶連勝。
聶連勝看了看門口站着的同志,對着李學武說道:“我陪你”。
“那最好”
李學武擡步便往院裡走。
這邊的院子要比付海波家那邊小,獨門獨院,三間瓦房,院裡什麼都沒有,光秃秃的地覆蓋着白雪。
李學武推開門,迎面就是廚房,但廚房裡面沒什麼做飯的家夥事兒。
又往裡屋走,裡屋顯得很寬敞,典型的農家風格,最突出的便是櫃子上那台電話了。
李學武指了指電話機說道:“查查吧,通話時間,打去了哪兒”。
聶連勝回頭看了跟着進來那人一眼,那人又轉身出去了。
顯然是照着李學武的話去做了。
李學武翻了翻炕上的被子,有些油膩,隻有一床被子是嶄新的。
走到箱櫃前看了看,這邊的擺設很簡單,基本上什麼都沒有,就是滿足住的條件。
“看來能查的就是這部電話了”
站前招待所。
“接嗎?”
闫解成看向了馬三兒。
馬三兒對着闫解成示意道:“接啊,照李學武的意思辦”。
闫解成鎮靜了一下,然後拿起了話筒。
果然,是韓戰。
“喂,科長有消息了嗎?”
闫解成看了看馬三兒,道:“有了,他讓你立即回這兒來,說是讓你等着他”。
韓戰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闫解成便聽見韓戰那邊兒挂了電話。
闫解成擡起頭對着馬三兒說道:“他應該往回趕了,你們要怎麼做?”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
馬三兒挑了一下眉頭對着身邊的幾個大漢說道:“門外埋伏着,他一進來就打暈他”。
說完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馬三兒又對着幾人說道:“注意着點兒,這小子可狠,槍槍爆頭”。
“知道了”
一個拿着木棒的人答應了一聲便躲到了樓梯側面兒。
馬三兒将房間的門關上,看着闫解成說道:“你提供的信息很及時,我和付海波一定上了通緝榜了”。
闫解成看着馬三兒不知道這人想幹什麼,難道是卸磨殺驢,殺人滅口?
闫解成能想到的成語隻有這麼多了,雖然可能有些不恰當,但能表達出闫解成現在的處境和擔憂。
馬三兒拍了拍闫解成的肩膀說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咱們是一家人”。
“我現在反而不放心付家那兩個王八蛋了,無論是老的還是小的都不是好玩意兒”
說着說着有些氣憤地說道:“這裡不能待了,人也不能交給付海波,不然我沒有底牌了,韓戰我必須帶走,付海波要是能談我拿錢走人,付海波要是靠不住我就跟李學武談,至少活命”。
闫解成急微笑着點點頭,心裡慌得一比。
談吧,最好跟李學武去談,李學武最會談了,說的話最“可信”了,最有信譽了。
馬三兒對着闫解成問道:“你是跟我走,還是帶着淑琴先躲起來?你要是想躲起來,我給你安排地方”。
闫解成可不敢跟馬三兒走,誰知道這馬三兒被李學武怎麼弄死啊,可别連累自己。
但要說去他給的地方闫解成也不願意,因為誰知道那個地方是不是一個還沒挖好的坑,去了還得自己挖,埋自己。
讓闫解成想别的他可能滿腦袋漿湖,但要說保命,呵呵,他能打十個。
“我就等在這兒,萬一李學武有電話進來,我還能幫你打掩護”
“好樣的!”
馬三兒笑着拍了拍闫解成的肩膀說道:“我也有意讓你留下來”。
其實馬三兒也看出了闫解成的小心思,可這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在他眼裡屁都不是,随時能幹掉的角色,所以闫解成想留在這兒也不是問題。
畢竟就要跟李學武對上線了,幹掉了李學武,那這個人是死是活都是自己一句話。
如果沒幹掉李學武,那自己跑路,這個人跟自己更是沒關系了,自己埋的這個“美人”釘子就能把李學武他們惡心死。
說着話,馬三兒指了指電話說道:“我們走後,下午5點,他會再來電話是吧?”
“對”
闫解成點頭道:“我們約定的是這樣”。
“那好”
馬三兒對着闫解成說道:“5點前,他來電話你就拖住他,說韓戰還沒回來,5點後,你就告訴他,韓戰在南關紅星浴池等着他”。
站起身,馬三兒對着闫解成笑道:“到時候你也可以說我馬三兒就在那兒等着跟他見面,南關南關,我就是李學武的南關,呵呵”。
“不不不,我不會的”
“你可以的”
馬三兒指了指葛淑琴,又指了指屋裡的一個大漢說道:“别怕,淑琴妹妹會在這兒陪着你,我的這位兄弟會在這兒保護你”。
闫解成幹笑着道了謝。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屋裡衆人聽見屋外傳來“冬”的一聲,守在門口的幾人迅速打開門沖了出去。
闫解成坐在藤椅上正好能看見走廊上韓戰趴在地不知死活。
一個大漢蹲在韓戰的身前試了試韓戰的鼻子,随後擡起頭對着屋裡說道:“三哥,還活着”。
馬三兒笑着鼓了鼓掌,道:“金子的手藝一向穩妥,說暈那就一定是暈的”。
等幾個大漢将人擡進屋,馬三兒指着被擡進來的人問道:“看看,是不是韓戰”。
闫解成顫抖着腿站起身看了看,道:“是…是他”
“辦事兒!”
馬三兒一擺手,幾個大漢便拿出一個大兜子,打開口子,将韓戰塞了進去。
“行了,你就在這兒待着吧,我先去等着李學武了”
馬三兒壞笑着看了看闫解成,對着留守的大漢使了個眼色,最後說道:“好好照顧我妹妹”。
說完便出了屋。
這屋裡的幾個大漢也都依次對着闫解成笑道:“好好照顧我妹妹”。
這群人的玩鬧惹得葛淑琴嗔怒道:“滾滾滾,姑娘我從良了,以後少跟我開這種玩笑”。
“哈哈哈”
葛淑琴越是這麼說這些人越笑。
嘻嘻哈哈地扛着裝着韓戰的那個包裹走了。
等關了門,看着唯一剩下的那個漢子,闫解成有些郁悶地跌坐在了藤椅上。
三人就這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幹坐着。
許是過了半個多小時,葛淑琴坐不住了。
葛淑琴知道自己将要跟這個“小”男人綁在一起了,以後可以跟着闫解成做官太太了。
雖然三哥說了從做小兒開始,可有了一兒半女的不就行了嘛,自己還能生呢。
即使闫解成小,别人不小不就行了,三哥教的就是有用。
“解成大哥,你渴不?”
看了看這個便宜媳婦兒又變得溫婉可人了起來,闫解成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他實在不想再碰她了,現在闫解成對女人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葛淑琴知道闫解成對自己有抵觸情緒了,委屈巴巴地蹲在了闫解成的身前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誰又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呢,我是真想找個你這樣的可靠的男人的”。
現在就算是眼前這葛淑琴說出龍叫來,闫解成也是不信她的話了。
剛才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葛淑琴流着眼淚說道:“我是真的有心跟你過日子的解成大哥,你就原諒我吧”。
說着話,葛淑琴的手已經奔着闫解成去了。
“嘶!”
闫解成哪裡受過這個,于麗可就會傳統的那麼一招兒,還好長時間沒見過了。
現在被這葛淑琴伺候着,闫解成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解成大哥,你這可能是假病”
闫解成不解地看向葛淑琴,而葛淑琴笑着說道:“我有辦法讓你做男人的,嘻嘻”。
闫解成看着葛淑琴頓時覺得剛才的怨氣消失了大半。
“真的?”
“我還能騙你啊?”
好像想起了先前兩人的不愉快,葛淑琴鄭重地對闫解成說道:“以後你就是我的天了”。
闫解成可從來沒被女人這麼寵過,有些受寵若驚了。
僅剩的那麼一點點怨氣在做男人和溫柔可人面前不值一提。
風塵女子怎麼了,遠有蘇小小、薛濤、李師師、柳如是、陳圓圓、李香君,近有賽金花、小鳳仙。
别問闫解成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優秀女子,問就是愛好。
闫解成現在對風塵女子倒不嫌棄了,袁大頭還娶風塵女子做小兒呢。
現在自己雖然是李學武的司機,李學武養沒養闫解成實在不确定,因為他沒進那邊的院子過。
可他闫解成現在要有小兒了,這要是能做男人,再有了孩子,于麗……
呵呵,于麗是誰?
可越是想到以後的事兒,闫解成越是慌張,現在的難關怎麼度過去啊?
身前這個淑琴妹妹還沒跟自己一條心呢,門口還
有個看熱鬧的大漢。
闫解成俯下身子像是與葛淑琴親近似的,實則是躲着那大漢。
葛淑琴聽見闫解成在耳邊輕聲說道:“你真以為馬三兒會放過我?還什麼狗屁的保衛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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