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虞寶意是被“鉗”住回來的。
霍邵澎手臂自她身後攬過,從她肘彎處收緊往懷裏帶,鎖得虞寶意一點多餘動作的機會都沒有。
手機也落在他手裏了,持之以恒地響個不停。
今晚,她臨到尾聲才接到霍邵澎電話的原因是,秦書遠騷擾了她一天。
虞寶意沒接過,也知道他要問什麽。
無非事情還有沒有轉圜餘地,爆料給狗仔沒有,能不能勸勸左菱她們,那麽多人同時辭職,節目會瞬間“開天窗”,無法進行下去,等等。
車上時,虞寶意盯了會來電顯示後預備接,被霍邵澎拿走了手機。
“除了你再威脅他一次解氣外,”進來後,霍邵澎将手機丢到了沙發上,又捉着她回房,坐回床上,“這通電話,有什麽接的必要嗎?”
虞寶意像個乖學生,正襟危坐,雙手規矩地放置在兩膝上。
她一闆一眼地回答:“我解氣最重要。
”
霍邵澎沒有坐,面對站着,手掌撫住她後頸,引她擡起臉,說:“你會不開心。
”
“會嗎?”
“如果不會,他打來的第一通電話,你就該接了。
”
“我那會在睡覺。
”虞寶意不服氣地動了動唇。
“那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把照片曝光呢?”
這段時間,霍邵澎好像觸及到了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虞寶意的堅硬是向內的,但她對朋友總格外心軟,事事留有餘地,連那位“遺憾”退場的前男友,他的母親,也收到了心軟下的資助。
有什麽用呢。
他讓律師打一通電話,錢就到他這兒了。
五萬塊,甚至買不起他一盞燈,一包煙。
如果那位女士實在需要這五萬塊錢治病,那也隻能怪沈景程無用了。
受這件事影響,他也看穿了虞寶意留給秦書遠的餘地,或者說,餘地是留給她原公司那群同事的。
虞寶意分明被這句話說得滞了半晌。
可她仰着臉,天花闆上來自四個方向的隐藏燈帶的光芒糾集在一起,織成一張輕軟的綢布,看着看着,仿佛罩住了她的眼。
“霍生,今晚……為什麽要來接我。
”
虞寶意的聲音細小得像極靜時的蟲吟,不知是她刻意把聲音放輕,還是失去了力氣。
她說着說着凝起了眉,“她們……文殷在香港有親人,也聽得懂粵語,其他人都、都……左菱很會看人的,你不怕——”
“寶意。
”他聲音沉到她耳朵莫名發癢,“我們是什麽見不得光的關系嗎?”
虞寶意一直在看她,她知道,他也一直在看她。
目光的交織無影無形,更無聲無息。
不知道哪一秒會穿成一個難解的死結,越纏越緊,像中間生出一股無名的力,各自牽扯,向對方靠近,最終誰都無法移開眼睛。
難解,可以不解。
虞寶意想站起來的。
可她面前的人先一步彎下腰,她手臂箍上他的頸,倒落在床上前,兩張唇已然親密無間,将最後一絲空氣排斥在外。
喝多了酒會渴。
她像沙漠中需求解渴的人,積極地,主動地索取那具身軀裏她需要的東西。
那隻寬大有力的掌習慣性扣住她後頸,也讓她倒下時沒有過于失控,始終穩穩托住了她。
隻是此時此刻,他指節似有若無的施力,不止令虞寶意酥麻了半片背,還好似被他全盤掌控,錯覺他把玩着她脆弱的命脈。
連身體進出的氧氣,也由他操縱。
霍邵澎叫她窒息,她便在無休無止的奪掠中逐漸暈眩。
叫她緩上一口氣,他的吻就一路點過她下巴、臉頰、耳垂,将那句話深深刻入她耳膜,近得像是她身體裏發出的聲音。
“Babe,呼吸。
”
于是,她又如溺水得救後的人,大口呼吸,對氧氣有多留戀,就有多害怕被他重新拖進暗無天日的水裏。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實在太久,久到她已經接受後頸那隻手,反倒是腰側掐上的力還明顯些,遊移不定地停在中間地帶,一寸一寸地撫過,像在熟悉她的骨頭。
霍邵澎身體沒有全部壓在她身上,反而讓開了一點,她身體有多不經用力他是領教過的,可他又很難克制不在她身上用力,隻能暫時在還能留心的地方留心一下。
而迷蒙間,虞寶意動了下左腿,下意識曲起了些,仿佛是維持這個姿勢累了,膝側不經意間擦過他的皮帶。
感受到身側那一瞬似有若無的接觸時,霍邵澎的手立刻循着那個方向而去。
她穿的裙子。
冷氣從四面八方而來,如露水一般,包覆住她的皮膚。
他托過來時,微涼的膚溫幾乎一瞬間燙到了他的掌。
甜美從她的身體中滿溢出來,像草蔓瘋長,捆縛着他的手指,與她。
霍邵澎腦中那根弦倏然斷裂。
他果斷欺上,托住她擡得更高,離他更近一些。
裙擺堆疊到一起,像一朵開得不規律的花。
虞寶意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她知道身上有泛着不知名異熱的地方,有來自她的,也有來自他的,或許是體溫,她分不清。
手機還在響。
在遙遠的客廳,聲音遠遠傳來,似乎今夜都不會罷休了。
那個聲音很小,但她就是聽到了。
在腦中盤旋不散,有一條線連着現實,始終讓她無法墜入失控的夢中。
“霍生。
”
虞寶意的手從他頸後滑下,抵到他胸膛上。
她隻叫了一聲,霍邵澎的動作就停了。
可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