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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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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你 一場酒喝下來,大家把新公司上市的日期和地點都定好了。

     攝制組的老大哥杜鋒口出狂言,指明要虞寶意去敲華爾街那口大名鼎鼎的鐘。

     虞寶意笑得花枝亂顫,連連應聲,給紅着張臉口齒不清的老杜倒酒。

     能說什麽呢?隻能指望老杜喝得睡過去,畢竟做夢也不帶這麽美的。

     在場人裏,總能剩幾個清醒的。

     比如左菱。

     她趁大家打牌時,坐回虞寶意身邊。

     “想好了嗎?不要看今晚起哄,就頭腦一熱去自己做公司,大家都沒有逼你的意思。

    畢竟你的履歷帶着我們,大把地方搶着要的。

    ” 虞寶意從冰桶裏給自己夾了個新冰球,放置杯中,淡金色的酒體浸潤着半透明的冰壁,波光粼粼。

     “不瞞你說,我之前已經有過這種想法,但當時否決了,原因是我想做一個制作人,不想做老闆。

    ” 左菱來天行前,還有在別的公司工作過的經歷,聞言笑道:“我懂,但人和人之間不一樣,我相信你不會變成秦書遠的。

    ” “誰能百分百保證?”提到緻她長久猶疑的痛點,虞寶意半阖下眸,羽睫在下眼皮壓出一片淡灰色的陰影,“我之前也沒想過秦書遠會變成這樣。

    ” 左菱聽出,這是她的心結,旁人難解。

     解法隻在她自己手裏。

     故而她不就這個話題深入,改切另一個至關重要的點,“還有錢這方面,我知道你家裏有錢,但你應該不習慣向他們開口,夠嗎?” 虞寶意在腦中粗略過了遍自己的存款和手上所有能變賣的資産。

     早年外借又要不回來的錢太多,一開始不夠,後來霍邵澎給她結了一筆如同旱地降甘霖的賭賬,再有秦書遠要還給她的錢,這樣算着不止夠,還算得上充裕。

     “夠的。

    ” 左菱不放心,怕她壓力太大,“我手上正常有點閑錢,要不也摻一股?” “随你啊。

    ”虞寶意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我真夠,再不濟家裏也能幫我,你在天行才賺了多少錢啊,都能幹起投資了?” 聽她有心情開玩笑,左菱才和她碰上一杯,“那我就跟着你,至于賺錢還是虧錢,下半輩子都靠你養老了。

    ” 淩晨快一點時,虞寶意散了波財,打牌時,不着痕跡讓了幾手。

     她知道跟着辭職的人裏,有兩個小姑娘的家庭條件很差,月月往家裏寄錢,餘給自己的連一日三餐都緊巴巴。

     以前在天行當同事,還能時不時組局帶上她們,緩解壓力。

    現在她要做公司,時間就是最先要付出的成本。

     直到兩個小姑娘各自賺了一個月月薪,虞寶意才姍姍退場。

     後來文殷又撺掇大家去用荒廢了一夜的舞臺,上面擺着鼓架、吉他、貝斯、電子鍵盤,酒吧裏還有現成的樂手和專業的駐唱歌手。

     對于常年泡在辦公室裏的職場人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驗了。

     幾句五音不全的嘶吼,中間夾雜着駐唱的“救場”,哄堂大笑,燥得大家酒勁又上了幾度,興奮程度不亞于親自去了場livehouse。

     氣氛一直燥到兩點半,期間虞寶意一個人喝了不少悶酒。

     去洗手間時,終于聽到持之以恒響了許久的手機。

     來電顯示:霍生。

     可能被今夜氣氛所感染,電話剛接通放到耳邊,虞寶意聲線情不自禁放得輕軟,道了聲禮貌得不行的:“晚上好啊,霍生。

    ” 在此之前,霍邵澎那頭,因為長時間石沉大海的電話,煙灰缸裏鮮見地多了幾個煙蒂。

     他煙瘾很淡,更多是習慣所緻。

     上一次破例多抽了兩根煙,是外公離世,他和霍啓裕不得不同住一個屋檐下,吵得家嘈屋閉(家無寧日)的那幾夜。

     那時,他的煙除了睡覺幾乎沒停過。

     然而霍啓裕還要命安保砸了他房間的密碼鎖,将他的煙全部丢到給外公燒紙的喪盆裏。

     以為這通電話也要石沉大海時,霍邵澎很突然地想到那時。

     然而在聽到虞寶意那管柔軟的嗓音,他又鬼迷心竅地把剩下半根煙掐熄了。

     一夜擔憂的焦心,聽到她的聲音,如碰到煙灰缸裏淺淺汪着的一圈水,剩下一縷片刻消散的煙。

     “還沒結束?” “沒呢。

    ”虞寶意用腦袋和肩膀夾住手機,擰開水龍頭洗手,“你怎麽還不休息?” 霍邵澎聽出她喝了不少酒,咬字略顯稚氣和含糊,“今晚誰送你回家?” 虞寶意理所當然祭出她貫徹了數年的辦法,“叫代駕呗。

    ” 聞言,他看一眼表。

     不是算計自己來回一趟會耽誤多久的休息時間,而是心中有數,她要等多久。

     “我來接你。

    ” “什麽?” 虞寶意剛關上水龍頭,問了句“什麽”以後,那邊沒了回聲。

     她濕手捉住手機,從肩膀拿下來,屏幕劃亮,才知道霍邵澎已經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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