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要說他心裡,那是十二萬分不情願交通廳插手,其他三個地市,那還摻
裡和中央的撥款,中央和省裡出大頭,他們出小頭,争,有點兒底氣不足,得聽省裡的安排。
唯獨寶州市,是百分之百自籌資金,與交通廳沒一點相幹。
甚至可以說,沒有你省裡這個擴建計劃,咱自己也可以上這個項目。
憑什麼我們的事要聽你交通廳擺弄?
石榮軒拿不準主意,無非是礙着葉春林的面子罷了。
周培明退二線,論起來,石榮軒在省裡的靠山就是嚴玉成了,不過他不是嚴柳的嫡系,因此遭逢這樣的大事,需要柳晉才撐腰。
根據以往的經驗,凡是柳晉才做的決定,嚴玉成是無條件支持的。
現在想必也還是一樣。
柳晉才對交通這種搞法不以為然,對石榮軒說道:“不要管他,期資金既然已經到位,立即組織施工隊伍,馬上開始施工。
我們這四十公裡路段,一年之内必須竣工通車!”
有了這句話,石榮軒心裡定,随即請示道:“書記,那由哪個單位來施工呢?”
柳晉才瞥他眼,淡淡道:“你是市長,這個由你去決定。
但必須是具備資質的國營單!”
這個就是一把手掌控全局的觀了。
既然此事有了争執,就必須小心謹慎,不能有半點疏忽,授人以柄。
石榮軒便即明白。
寶州市具備路橋建設資的國營單位隻有一家,那就是寶州市第二建築工程公司,又稱寶州市路橋建築工程公司。
這麼個涉及數億元投資的大項目,石榮軒還是很慎重的。
甚可以說,在寶州市的曆史上,還從未上過投資金額如此巨大的項目。
正因為如此,石榮軒沒直截了當将項目交給二建公司,而是采取了公開招标的方式。
這個招标方案,石榮軒又不敢擅專,拿了方案跑到書記辦公室去請示。
柳書記根本不接方案,眉微微蹙起,說道:“榮軒同志,你現在是市長了,這些事情,你自己作主,大緻和我說一聲就行了。
”
石榮軒吃了一驚,心裡頭暗暗琢磨柳書記這是什麼意思。
貌似以往,柳書記的工作作風是事必躬親的。
怎麼如今這麼大的事,居然也“放手”了。
難道這位,也受了嚴玉成的影響,做起了甩手掌櫃?
不過石榮軒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是一點都不帶出,笑着說道:“書記,我剛接手,政府那邊工作還不是很熟悉,需要你指點啊!”
石榮軒這話就說得很有水平,依舊是做下屬時的語氣,輕輕奉送高帽一頂,但是又間接點明此事關系重大,還是要一把手把把關。
柳晉才确實是受了嚴玉成和兒子柳俊的影響,逐漸進入市委書記的狀态,開始放權。
而況且,人家石軒正式就任了市長,也需要好好培養他的威信。
如果凡事還都由自己這個書記說了算,不免要招緻同志們的怨言了。
聽石榮軒這麼說,柳晉才便微微一笑:“凡事還是應該按照程序來嘛。
”
石榮軒一怔,随即明白過來,便不再這茬,随便扯了幾句閑話,告辭去了。
次日,這份招标方案附帶着石榮軒親筆批示的意見便由秘書送到了柳書記的案頭。
柳晉才這回卻是仔細看了方案,基本上中規中矩,合乎程序,便提起筆來批示道:同意,請按照石榮軒同志意見辦理。
多多少少,還是留了一點嚴玉成的痕迹。
不過如此一來,委與市政府一把手之間精誠團結的調子就營造出來了。
石榮軒看了這個批示,心下欣慰,便即着手實施招标方案。
經過三輪競标,最終由寶州市二建公司取得這四十公裡路段擴建加固的施工權,于十二月初正式開始動工。
這麼一來,等于是給大甯市、洪陽市和久安地區樹立了一個榜樣,大家紛紛出台招标方案,公然向全國招标,全然将省交通廳撇到了一邊。
雖然大半資金要由省裡出是沒錯,畢竟有一部分資金是各地自籌。
這幾個地市的頭頭們也精明得很,先就上馬施工再說,等後續資金不繼的時候,難道你省裡會眼看着公路停止施工?這可是張省長上任之後第一個大動作,絕對不容許半途而廢的。
到那個時候,你省裡再有意見,也隻能捏着鼻子将資金投進來。
張光明初來乍到,基本上沒有自己的嫡系人馬,這個工程由省裡統一建設還是由各地分别建設,于他來說,沒有什麼利益糾葛。
隻要按期完工,就是他的一大政績。
應該說,在他心裡,還是更加傾向于由各地自行施工的。
原因很簡單,常務副省長葉春林是坐地虎,在n省官場根深蒂固,又一貫緊跟廖慶開,張光明雅不願他在這個事情上插手太深。
現今四個地市都自行其事,不管怎麼說,對葉春林的威望是一個打擊,這正是張光明樂意見到的。
上頭壓着一個強勢的省委書記,下頭頂着一個同樣強勢的副手,這個省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因而張光明在省長辦公會上一錘定音,認可了各地分别施工建設的總體方案,隻是要求交通廳會合省質監局對工程進度和工程質量進行跟進監督。
徐維國氣得鼻子都歪了,這麼大一個工程,作為正管的省交通廳,愣是湯都沒撈到一口喝,實在憋氣得緊。
推源禍始,自是柳晉才和石榮軒這兩個家夥開了個“壞頭”,這才叫人家有樣學樣。
隻是柳晉才如今聲望正隆,又和嚴玉成一體,不要說他徐維國一個交通廳長,便是葉春林也忌憚三分,徐維國也隻好忍氣吞聲,蟄伏待機了。
不成想就在柳晉才離開寶州市去中央黨校學習之後不久,寶州市二建公司的施工出了問題,在掘進一個隧道時生塌方事故,造成了一人死亡,多人受傷的重大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