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同衡當上霧外山山主後,白洛川的身份也随之水漲船高,更是成為首徒大師兄。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成為了一位合格的首徒,上敬師長,下慈同門,将山裡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雖說偶有非他本意的事發生,可想到那些行為,放在首徒這個身份上很正常,他也隻當是自己在潛移默化中,向這個身份更近一步。
直到後來,山主收秋寒為親傳弟子。
他經常覺得此人無理取鬧、矯揉造作,可又總會去護她,哄她。
一開始,他認為自己隻是盡大師兄的責任,況且秋寒年紀小他許多,多照顧些也正常。
可那次在秘境之中,他居然抛下葉盞螢,隻為帶受輕傷的秋寒趕回山裡。
等回過神,一切已無法挽回。
他第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像旁觀者一樣,看着這具身體做出那些事情。
日子久了,他逐漸分不清到底哪些事是他真正想做的。
在硯州城,他第一次知曉上古神族存在。
翻閱《古異集》後,更是在裡面找到了可以蠱惑人心的海邊人。
像是終于撥開雲霧,尋到真相,他迫切地想求證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是不是出于他本意。
所有答案集于眼前之人,隻有栖遲能将他在這浮浮沉沉的終日彷徨中拯救出來。
栖遲聽完白洛川所述,沉默良久。
期間,視線從未離開白洛川,不放過他一絲變化。
這次下山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似乎都在提醒她,這麼多年來,在被她忽略的眼皮底下,藏着許多秘密。
這霧外山,如同名字所言,迷霧重重,不見真容。
“白師兄,那是假的,隻是一本睡前神話讀物。
”
白洛川好似受了重重打擊,身形一陣恍惚,控制不住向後退半步,“那,那我……”
也就是說,這些年來,隻是他變了。
“為何要固執于上古神族?如今修仙界,不止有上古神族。
”栖遲聲音再次響起,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
“這是何意?”白洛川不解,卻見對方隻是望着他,不再回答。
不止上古神族。
可若不是神族,還有誰會有如此通天本領可與其匹敵?
思忖間,白洛川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個想法,“難道……我知曉了,多謝師妹。
”
說完,未等栖遲開口,他便轉身離去,像是急于去求證什麼一般。
栖遲仍在原地未動,不遠處一陣靈力波動,衣袍漸顯,宋期聲抱着小白出現眼前。
“看來師兄很在意這件事,都沒發現我在一旁。
”宋期聲道。
栖遲“嗯”一聲,接過小白,“他說的可是事實?”
“不知,我以前與他相交甚少。
不過确實曾聽聞,白洛川此人,出身鄉野,為人愚笨,不知變通。
”
“我知道了。
”
“他身上那蠱可有問題?”
“柳黯看過了,那蠱發作時隻是會讓人虛弱,沒有其餘作用,也不會危害性命。
”
“那他所說的海邊人可是真的?”
栖遲瞥了他一眼,繼續摸着小白的背,“你不信?”
宋期聲打開折扇,“咱倆認識這麼久了,你都沒完全信我,怎麼可能對他全盤托出?”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
扔下這句話,栖遲便讓小白變大,翻身躍上,直接趴在上面,“走吧,我有些累。
”
“你這就走了?合着叫我來隻是為了确認他說的真話假話?等會兒,你要去哪?我也去。
”宋期聲合上折扇,指着栖遲離去方向,無可奈何地喊道。
“我去找渡蒼。
”
“又是渡蒼,那我還是别去了。
”宋期聲小聲嘀咕。
轉念一想,繼續去找谷裡那幾位姑娘。
煉丹房又亮了一夜,丹爐更是從未停下。
懷夕幾人在一次次嘗試後,終于找到對噬蟲引影響最大的配比。
在此氣味下。
噬蟲引恨不得長出腿,跑到屋外。
“那些東西制成藥丸入體,可還有效?”栖遲問道。
葉盞螢搖頭,“并無,可後來懷夕往裡加了霧華芝,丹藥入體後如同霧氣般充斥體内,噬蟲引便會逃出來。
”
至于逃出來的方式,不宜多說。
“懷夕呢,怎麼一直未見她?”栖遲醒後便來了丹房,卻隻有葉盞螢一人在此。
葉盞螢猶豫一瞬,“一會兒就來。
”
行至後半夜,柳黯道出體内噬蟲引全被驅逐。
幾人高興過後,為确保萬無一失,懷夕、懷風和懷雨,也開始以身試藥。
一次又一次,咽下的噬蟲引數量也逐漸增多。
所有結果無一不在宣告,他們成功了。
“我瞧見懷風、懷雨互相攙扶着回房休息了,臉色不太好。
”渡蒼也來到丹房。
“那懷夕?”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