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崡關的大小戰役。
文欽走至帳內,後退幾步避讓搬着桌案的守衛,“不用換個營帳嗎?這裏許久未住人了。
”
“不用,換來換去的麻煩。
”顧清霖把看完的冊子放到腿上又拿了一本。
鄧為整理好,接過文欽手上的一摞冊子放到新置的桌案。
文欽把剩餘的放過去,到顧清霖面前搬小桌上的文冊,瞥見倒上水的茶盞,頓住手道:“茶壺有段時日沒用了,王爺喝了?”
豈止有段時間,自解钰之後,再未動過。
“沒喝。
”顧清霖咬着文冊,搬了張椅子過去。
鄧為見狀忙上前接過椅子,“王爺有事可以使喚門外的守衛。
”
顧清霖看向幾摞文冊,盤算着時間,說:“先去忙吧,飯後過來。
”
鄧為與文欽應聲退下。
天色漸暗,守衛入內點亮火燭。
顧清霖陰沉着臉,再次拿起記錄解钰那場戰役的冊子,不論是計策還是安排都是十分妥當,若不是蕭念慈那一箭,已經勝了。
蕭念慈。
顧清霖捏了捏眉心,取過信箋,執筆寫下:與師兄同行,已至燕崡關城,大漠雖廣,風景不美。
勿念,安。
顧清霖折好信,裝入紙皮信封交給帳外守衛,吩咐道:“送往闳郡軍營。
”
守衛雙手接過,快速離去。
空中明月隐現,顧清霖餘光看到鄧為與文欽一道前來,未待他們開口便率先入了營帳,三人圍繞戰事談上許久,多是鄧為在說,文欽補充,顧清霖聽着,偶爾插上那麽一句。
“你是打算飯也不吃了?”江予墨溫潤的聲音自營帳門口處響起。
文欽側首,小桌托盤裏的碗筷紋絲未動,拱手道:“末将先行告退。
”
顧清霖颔首,這邊的情況他已知悉。
“那個?”江予墨出聲,看着文欽。
文欽駐足,應道:“文欽。
”
江予墨微笑着,和煦如風,“文将軍,可否将我安排在我家師弟旁邊?再在這處桌上添上兩件小爐。
”
他補充道:“我不喝冷茶。
”
文欽說:“我這就差人去辦,還有其他的嗎?”
“我與師弟的吃食一同送來這裏。
”江予墨指向桌上的飯食道:“熱一下。
”
文欽端着托盤出去,吩咐門旁守衛幾句,将飯食遞過去。
“你那誰,可是這樣看着你的?”江予墨坐到椅子上,看向顧清霖手腕。
“解疏影。
”顧清霖将手放到桌上,手心向上,倒打一耙:“他事多。
”
江予墨淡笑不語,收回手道:“另一隻。
”
顧清霖乖乖換上左手。
帳外窸窸窣窣,不多時守衛搬來張方凳放到木榻旁,屏風換成了兩張更高的,拉起後可以完全遮擋住左側。
江予墨瞧着顧清霖吃飯,不解道:“他是怎麽将你養胖的?”
顧清霖看向挑剩下的肉食,沒解疏影逼着,他才不要吃。
“王爺,先生。
”守衛端着托盤,托盤裏擱着碗藥,“屬下見藥快幹了,就自作主張送了來。
”
江予墨端過藥仔細聞了聞,說:“日後叫我便是,莫動這些。
”
“是,屬下記下了。
先生,旁邊的營帳已經安置好,若要重新煎的話,過去便可。
”
江予墨颔首,守衛拱手退下。
“雖倒早了,也能湊合。
”江予墨把碗放到對面,“換了,喝吧。
”
顧清霖喝上一口,臉色驟變,抓過一旁的茶盞猛灌,擡首皺眉道:“好苦。
”
“換以前的就沒這麽苦了。
”江予墨提壺給他倒上水。
顧清霖看着碗裏的藥,深吸一口氣憋着,大口喝完跑去榻邊,翻出蜜餞塞進嘴裏。
江予墨把碗放到托盤,連着剩下的飯食一起端了出去。
大漠遼闊,星河浩瀚,靜谧被不停的馬蹄打破。
“王爺。
”守衛在帳外道:“城門敵襲。
”
顧清霖起身,披上外衫便往外走,至軍營入口遇文欽。
文欽将缰繩遞過去,“鄧為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