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成想,他竟然膽大妄為,企圖仗着自己兒子的身份違帝諱,掙錢!”
李珩笑了笑。
鐘裁縫:“怎麽?你不信?”
他眼冒金星,活像是說:你們當官兒的一家親,想幹什麽便是什麽,哪裏把百姓看眼裏。
李珩:“嗯,你說的真中摻假,我既信也不信。
”
他不顧鐘裁縫對他的質疑,說:“你說錢豬……”
江曜咳了咳。
李珩莞爾,改口說:“錢老柱今日在東市賣兔肉,殺兔的時間卻是在二十三日戌時,距離今日已過去七日,剛殺的兔肉保質期短,怎麽他是要賣臭兔肉麽?”
“且不說,戌時點,市場收工,市民回家休息。
他為何選在這個時間殺兔,難道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殺兔嗎?”
“最後……你專門挑在他賣兔肉這個時間來……是因為想趁着證據确鑿,好讓官府捉拿他吧。
”
“殺兔之人就是……您。
”
一字一句,如刀刃紮入鐘裁縫的腿上。
他癱倒在地下來,渾身無力,臉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你……不要污蔑我。
”
“我沒有割兔尾!”
鐘裁縫眼神躲閃,手指抽搐地指着李珩。
李珩:“哦?我可沒說你割兔尾。
”
鐘裁縫愣了。
李珩鎮靜說:“我是否污蔑,隻需找錢老柱周圍的住客來問問就是,看二十三日那天,他們可有聽見殺兔聲。
”
鐘裁縫忽地大笑起來,“……罷了!我認這個罪!”
“民鬥不過官啊!我是自不量力……自不量力!”
“你們抓我吧,把我頭砍了!我就再也不用看着錢老柱那副惡心嘴臉了!我早日死去,做了那怨鬼便永生永世折磨錢老柱!叫他生不如死!”
鐘裁縫瘋瘋癫癫地笑。
李珩朝江曜招手,二人一起把鐘裁縫扶起來。
“老伯,你這案子砍不得頭,兔子不是你殺的,向錢老柱賠給錢這事便過了。
”
李珩一改方才審訊的嚴厲,說。
江曜示意衙役給老伯端來一杯水。
老伯不接水,“呵……別假惺惺的,你們當官的,又怎麽懂我們貧苦人的苦!”
江曜:“這話不對。
事不可一概而論,好比這世上有壞狗,好狗,有好人,壞人。
這官便是同樣的理,有壞官,便自然有好官。
”
江曜又說:“您和錢老柱有糾紛,他做的不對,您自可以向官府道清這事,又為何要下此險招,到頭來,反而把自己賠進去。
”
鐘裁縫見二人是真得在為自己着想,和他見過的那些貪官惡吏不同,便漸漸卸下防備。
“我這事官府要是管,我何至于走到這個地步。
”
鐘裁縫長嘆一聲。
提刑官面子上挂不住,轉頭暼向一邊。
李珩江曜二人相顧無言,對鐘裁縫說:“大伯,請您細細道來,這事我們管。
”
鐘裁縫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畢竟怎麽看都隻是兩個年青人。
他又看向堂上的提刑官,提刑官清了清嗓子,說:“但說無妨。
”
鐘裁縫滿是皺紋的臉扭動了,五官擠在一起。
他顫抖地握住李珩江曜二人的手。
“我是遇到好官了……”
“大人,求您發好心,救救我的女兒吧,我給您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