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花時間彌補。
”
李潇則拿出一本邸報《京報》,“這上面刊載有皇帝诏書,朝廷要事,政府法令公報。
”又拿一本稍薄的,說:“這是《小報》,咱們惠陽縣的民間要事都有記錄,官民糾紛,縣頒政令……你且都拿出翻一翻,了解了解,不要隻看《四書》《五經》也該多知曉一些時事。
”
李大寶點頭,之前他懶得翻閱這類邸報,隻覺得毫無趣味,政策什麽的,晦奧難懂。
“寶哥你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憋在心裏更難受。
別忘了,我們幾個什麽關系,包鐵的。
”
李珩在他左肩下幾寸距離很重地捶了下。
疼得李大寶嘶的一聲叫出來。
“這麽大力,你跟俺有仇?”
李大寶眯着一隻眼,咬着牙。
李潇笑了笑,在他右肩下幾寸距離同樣來了很重的一拳。
“加我一個。
”
李大寶怒吼:“我跟你倆沒玩!”
說着便要擰二人的手,
哪想二人早有防備,泥鳅似的靈活地躲過李大寶的攻擊。
李大寶氣得跺腳,熱出一身汗。
這麽一鬧,心裏的郁悶倒是清了一空。
李大寶倒頭躺在炕上,大聲笑起來。
兩人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說:“所以,什麽事呢?休想蒙混過關。
”
李大寶忽地一蹬腿,剛好踢中毫無防備的二人。
“沒想瞞你們。
”
李珩埋怨說:“這一踢,腿都給你踢廢。
狠命的要死。
”
李大寶猛地坐起:“彼此彼此,俺的肩膀可沒少遭你破害……”
“廢話少說,入正題。
”
李珩沒好氣地打斷他。
“還有啥,我都十六了,長大了呗!長大了人的煩惱也就多了,說了你們兩個小屁孩也不懂。
”
李大寶倒是自豪起來。
李珩心想:你跟我比年齡?!
“不說,就走。
”
李珩擺出死亡微笑,說。
李潇這就要去開門。
李大寶:“俺嘞個娘啊,俺說好不?至于嗎?你們。
”
李珩笑了笑:“至于。
”
李大寶:“俺爹他今日個好早就睡了,倒在床上就打起呼嚕來,這些日子,他都沒怎麽休息,天天替咱們操心,叫他少管俺,去歇息着,他就說,你小崽子管這些幹嘛,我身強力壯得很,就愛動了,你少管,留着你的心思去讀你的書吧。
”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俺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多愁善感起來,還哭鼻子,太惡心了,俺就是心裏難受,覺得俺爹太辛苦了,嘴上硬的很,其實心裏又軟。
”
“俺聽到他在夢裏說了句話,‘小子,你給我好好考,我這一脈,出你個秀才,祖墳都得冒青煙。
’你們聽聽,這老頭子,夢裏想的倒是美。
他要俺考,俺就要考了麽?”
李大寶說着說着又有些難受。
“俺隻是忽然覺得他和俺娘苦了大半輩子養俺長大,還要供俺讀書,俺前些年又是個這麽不争氣的,天天讓他們操心,俺真是個混賬兒子。
”
“現在想想隻想好好考,考出個名堂來,叫他二老高興高興。
”
李大寶笑了。
李珩和李潇挨着他坐。
“寶哥,讀書,啥時候都不晚。
你就是讀不出個啥名堂,當不了官,你回家種田養鴨,隻要能靠自己雙手養活一家子,這照樣是有出息的,重要的你有心。
”
李珩說。
李潇笑說:“寶哥,年齡不是白長的,真真長大了。
”
“好好好,甭笑話俺了,就屬你們倆個成熟!沒點孩子樣!”
李大寶笑。
心想:有這麽兩個好友,真可謂三生有幸。
縣試五場,每一場之間間隔三天,考完一場,幾人便要反思上一場的試題答得如何,并根據缺點做出調整,又為下一場做準備。
最後一場終于考完後,幾人都如釋重負,管什麽成績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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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後,縣試成績就出來了,批卷官員速度可謂快。
這次的成績是從正場到四覆的平均成績,姓名不再以團案的形式排列,而是在方形大紙上每行寫五個名字。
一共有二十九行的姓名,稱為“長案”,或是“正案”“總案”。
縣試第十名及其以上者,稱為“前拔”。
進入前拔的童生需要拜訪主考官高縣令表達謝意。
這道簡單的拜謝程序可謂暗藏玄機。
首先,童生可在縣令面前混個臉熟,同大官認識無論是對科場考試還是對職場生活都有頗多益處,這也就是為什麽這麽多文人趕着投卷拜谒。
其次,縣令也在童生面前獲得一份知遇之恩,日後童生若飛黃騰達,自己面上也沾光,童生還要記得縣令的賞識。
高縣令初見十人的那天,頗為感慨。
“惠陽縣真是人才濟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