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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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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陵江 待天明時分他才收到手下進來傳報的消息,關于昨夜的戰況,關于懷郡王最終戰敗,且已經自刎而亡的消息。

     甫一聽到消息,曹宸便瞬間感到一股難言的痛苦自心底生發,逐漸彌漫開來,他此時悔不當初,自己為何偏偏在這時離了洛陽,雖前世比這晚了許多,但也早該猜到父親謀劃多年的行動随時可能一觸即發。

    若是自己在都城或許尚能勸住,又或者,至少能将父親救下,不至于像如今這樣天人永隔。

     曹宸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萬劍穿過般,痛不欲生,人們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然而此刻淚水卻不自覺地自他那漆黑的眸底湧了出來。

    他将自己鎖在客房內,茶飯不思,甚至拒絕一切與外界的溝通。

     直至他的手下泠風實在看不下去,才于翌日晚膳前去求了兮妍。

     兮妍初時聽聞懷郡王黨羽已經戰敗原是十分歡喜,正如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般,她知道這次鐘府終于是躲過此劫了,也知道司馬炎必是安然無恙了。

    隻是對懷郡王府來說這卻是落難之始,是以當着泠風的面,她沒能表現出過多的歡喜之色,更不可能拍手稱快。

     而後又聽聞懷郡王已自刎而亡,曹宸茶飯不思,她忽又生出一絲不忍來,她憶起懷郡王從前與父親交好,在她幼時也是待她極好的,也曾是她尊敬、喜愛的世叔。

    而曹宸,此時定如她前世失去至親那般,難受萬分吧,前世自己不堪忍受,最終選擇了跳下城牆。

     想到這裏,兮妍沒有停留,便同泠風一道去曹宸的客房寬慰他。

     兩人敲門敲了許久,曹宸卻終是沒有把門打開。

    泠風擔心他出事,便将門破開,兮妍進屋一瞧,曹宸如今雙目有些呆滞,癡癡地坐在桌邊盯着自己的寶劍,眼淚已經似乎幹透,淚痕卻仍是清晰。

     “這是王爺傳給世子的寶劍。

    ”泠風原本也是铮铮鐵骨的漢子,如今竟也帶着哭腔,“世子,人死不能複生,您不能如此折騰自己啊。

    ” “是啊,曹宸兄長,還請節哀。

    ”兮妍也輕聲安慰道。

     泠風見有兮妍在此寬慰,便退出客房,自去修那木門栓了。

     “不,都怪我大意,若是我留在洛陽,或許父親便不會死了……”曹宸終于哽咽出聲,“那日我出府時還因他攔我生他的氣,還與他吵了一架,不想那竟是見他最後一面,我真是大不孝。

    ” “曹宸兄長,你我都知王爺所行之事原本……”便是不忠不義幾個字到了嘴邊終未說出口,兮妍改口道,“原本便是兇險萬分。

    兄長既避開了或許便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王爺不會怪你的,或許他還為你高興,畢竟你活着王府才有未來啊!” “可我什麽都沒有了,還能有何未來。

    我自幼喪母,是父親養我、教我,如今他走了,我在世上便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曹宸如今的情狀看上去便如個孩童般脆弱,兮妍擔心他像自己前世那樣會想不開,于是輕輕拍了拍他,柔聲寬慰,“不,你還有我們啊,有我兄長,還有我,你定要好好活着,王爺的血脈才能傳承啊。

    ” “兮妍,謝謝你。

    ”曹宸像是抱住救命稻草般抱住了兮妍。

     她長睫輕顫,眸光閃爍,或許是憶起了前世失去至親的痛苦,遂能夠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曾經恨了他許久,又花了許多光陰去将那些事情忘卻,而如今,鐘府的命運被改寫,她無須再提心吊膽,她仿佛也已經釋懷了前世那些傷痛,她覺得自己似乎不再恨他了,甚至能夠對他生出些悲憫。

    是以她沒有推開,任他如孩童抱着大人般抱着自己,隻希望自己能夠助他邁過這道坎,度過這段難熬的時光。

     待晚膳時分,曹宸終于在她的勸說下用了些茶飯,雖仍是不思飲食,但至少不至于将身體拖垮。

     翌日,曹宸精神好了些,便差人出城去尋了處風水寶地給父親立了個碑。

    因懷郡王是反賊身份,眼下定然無法去洛陽尋他的屍身,便是在這小城外,亦不能直接在石碑上刻下懷郡王名諱,曹宸将随身攜帶的父親所贈物品悉數埋了便當個衣冠冢,唯那寶劍他決意留下随身攜帶着。

     兮妍陪着他去了城外的山林裏立碑,祭拜,又說了些寬慰他的話。

     回來後曹宸終于漸漸恢複了些理智,不再是那般癡癡傻傻的模樣,兮妍和泠風也放心了許多。

     天氣一日日暖和起來,曹宸一日日好轉,日子也這般一日日過得飛快,兮妍見他終于有了精氣神,便也開始思索自己的去向。

     春日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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