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一意孤行
“許是這驢子也累了,不如我們便下來歇息會兒吧,也可放松下腿腳。
”兮妍給老農夫婦遞上幹糧。
“也好。
”農婦道,“老頭子,正好我也覺得腿腳酸麻了。
”于是老農夫婦也下了驢車,在原地走動了一番。
老農夫牽着驢子去飲水,又給它喂了些幹豆,待再次套上驢車,這驢子倒果然乖巧地小跑了起來。
“看來倔驢還真是得順毛捋啊!”兮妍哈哈大笑,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民間生活的智慧。
“哈哈哈,正是啊!”老農夫婦也大笑起來。
三人坐在驢車上緩慢地行着,也因着這驢車慢,兮妍得以發現,路旁的樹枝早已冒出嫩芽,地上的枯草也已泛着嫩綠,果真是春天來了呀,若是困在洛陽城裏怕是便不能這麽早發現了吧,兮妍有一絲絲的得意,自己如今便如那林邊飛過的小鳥般自由自在。
轉念一想,還不能高興得太早,還不知下一城裏是否也有尋她的官差呢,還得早作提防。
已過了午膳時分,驢子的速度越來越慢,三人也皆是有些餓了,老農夫說得停下來歇息會。
正巧前面道旁有人在升火造飯,兮妍同他們借了火,抱了些枯樹枝便生起火來。
老農夫婦對視了一眼,“小丫頭啊,咱們可沒帶鍋具呢。
”
“大媽,您放心,不需鍋具。
”隻見兮妍将老農夫婦的地瓜埋入火灰中,又将自己帶着的饅頭用荷葉包好也裹入那草木灰中。
“這烤地瓜倒不稀奇,隻是這饅頭也能如此烤嗎?丫頭,你當心饅頭燒焦了,你可就沒有幹糧咯?”農婦大娘好心提醒道。
“放心,這饅頭埋得深些便好,我有分寸的。
大娘您是不知道,饅頭如此烤出來可香了。
”兮妍胸有成竹,說着她又尋個粗壯的木枝将那些地瓜和饅頭挖出來翻轉了一番,再次埋入火灰裏。
老農夫牽着驢子去飲水,待他打了些水回來,兮妍的地瓜和饅頭也烤好了。
打開包裹的葉子那一瞬間,兮妍便知這次烤得恰到好處。
“诶呀,真香啊,丫頭看來你有門好手藝啊。
”那老農婦羨慕地贊嘆道。
兮妍将地瓜和饅頭遞過去,“大娘,您過獎了,這不過是雕蟲小技啦,來,您嘗嘗。
”
她又遞給老農夫道,“大爺,您也嘗嘗。
”
“哎呀,真香,這出門在外能吃口熱的真是不錯呀。
”老農夫也贊不絕口。
兮妍歡喜的剝着地瓜皮,遠處的夥計卻也聞到這香味,好奇地過來打探,“你們這是做什麽好吃的呢,怎的如此香?”
“就是烤地瓜和饅頭,您嘗嘗。
”兮妍方才便是找他借的火,感覺這位大哥人不錯,兮妍便将手上的饅頭分了一半給他。
“我竟不知饅頭還能如此烤着吃,竟還這般香,小娘子真是手巧。
”那夥計接過饅頭便送入口中,而後也真誠贊道。
“大哥過獎了。
”兮妍眉眼一彎,看大夥的反應,若是哪日她盤纏實在不夠了,或許還可以做些吃食去街上販賣,也算有條出路了,兮妍心裏喜滋滋。
不過眼下還是趕路要緊,擡眼一看,老農夫婦也已将地瓜和饅頭都吃完了,“咱們繼續趕路吧,得趕在天黑前入城,入夜了這條道旁可不好找地方投宿哦。
”老農夫道。
随後大家便爬上驢車繼續趕路。
天色漸晚,百鳥歸巢時分,一輛驢車拉着三人行到一座城牆下,城門威武高聳,上書“陵江城”三字。
“總算是趕上了,看這城門這該算是一座不小的城了吧。
”兮妍感嘆道。
“陵江城可是不小,自都城往南,這該是第一座有名有姓的城了,哈哈。
”老農夫笑道,仿佛在說,小丫頭還是沒見過什麽世面。
兮妍微笑着垂下頭去,長睫輕顫,略有一絲羞赧。
陵江城她從前的确是不知,原以為這陵江城也不過是座小城呢,難怪老農夫婦要千裏迢迢地拉一車東西來這裏販賣了,想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吧。
待入了城,兮妍便與他們作別,自己尋了家幹淨的客棧投宿。
翌日一早,兮妍仍是對着銅鏡給自己畫上大痦子和傷疤,她坐在窗前飲着茶待那痕跡幹透,直至又蒙上面紗才踏出客房去用早膳。
這間客棧的掌櫃的許是個講究人,客房幹淨,早膳也極為整潔,碗碟俱是潔白幹淨,這一路行來難得遇見如此良心的掌櫃的,兮妍心情甚好。
她拿出懷裏随身攜帶的銀箸,故作随意地挾了些碗裏的米粥,銀箸沒有變色。
這是她在師門學的行走江湖的習慣,銀箸雖不能驗所有的毒,尋常毒藥卻是難逃法眼,如今一個人出門在外,謹慎些總是不為過。
見粥沒問題,她垂下長睫,執起米粥來飲了一口,又以銀箸去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