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惜沒有回答沈舒棠的問題,而是莫名其妙的向自己道歉。
沈舒棠聽到她的聲音很沙啞,卻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我啊,好像一直都沒正式和你道歉,阿舒,以前的那些事,我真的很可笑,我是一個很差的人,對不對?我夢到你以前的樣子,夢到你在雨裏等我,可我卻那麽混賬的把你趕走了。
我想打死自己,想問自己為什麽要把你趕走,可是我碰不到,我根本抓不到你。
”
“我好想你,就算你讨厭我,我還是想見你,小憶說我的存在隻能給你帶來痛苦,我不敢再去找你,我怕你難受,怕你為難,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到你。
看你和別人在一起,我很難受。
我怕你有一天完全不需要我了,那我該怎麽辦呢?或者說,你是不是早就不需要我了?”
喬曼惜的聲音帶着哽咽,聽上去委屈又可憐,沈舒棠呆愣的坐在床上,完全沒想到喬曼惜會一大早打電話和她說這些。
她覺得喬曼惜的聲音很不對勁,不由得擔心起來。
“喬曼惜,你先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沈舒棠快速起來換了衣服,她下樓坐到車上,隻想立刻知道喬曼惜的位置。
“阿舒,我在看你以前的畫,你以前,到底是用什麽心情畫我呢?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我嗎?可是比起忘了我,我更自私的希望你恨我,那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
“我該怎麽做你才能開心一點,我讨厭我自己,以前的,現在的,我都那麽讨厭。
因為喬曼惜讓你不開心了,我想打她。
阿舒,我幫你打她好不好,用力的打,打到她也像你那麽疼。
這樣做,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麽讨厭我了。
”
喬曼惜現在幾乎沒了清醒的理智,她看着桌上的煙灰缸,想到自己曾經用這個砸過沈舒棠,她抓過來,用力在自己的頭上砸了下。
疼痛讓喬曼惜跌坐在地上,卻沒有出血,她知道這樣還不夠,可手上使不出比剛才更大的力氣,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到。
喬曼惜委屈極了,看着周遭的一切,她蜷縮在地上,小聲哭起來。
她哭的聲音很小,卻不停的抽搐哽咽。
那聲音清晰的傳到沈舒棠的耳朵裏,聽得她心口發疼。
她大概能猜到喬曼惜在哪裏,畢竟有自己的畫的地方,或許……就隻有那個房子了。
沈舒棠沒有挂斷電話,始終保持着接通的狀态,她聽到喬曼惜一直在叨念自己的名字,一直在和自己道歉。
沈舒棠聽得眼眶泛紅,差點和一輛車碰到。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狠心關了手機,急忙開着車朝着自己曾經的大學開去,她有預感,喬曼惜或許就在那棟房子裏。
到了之後,沈舒棠沒有馬上上去,而是問了一嘴警衛是不是有人拿了鑰匙,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沈舒棠這才急忙跑到樓上。
最外面的房門沒有關嚴,而裏面的門也隻是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沈舒棠剛進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她還穿着昨天那件單薄的紅裙,淩亂的發絲蓋在臉上,卻蓋不住那上面殘留的淚痕。
木質地闆上散着自己的畫,在遠處還有一個煙灰缸掉在那。
沈舒棠走過去抱住喬曼惜,這才發現她全身冰涼,可額頭卻驚人得滾燙。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濕,像是被水潑過一樣,沈舒棠幾乎能想象到,這個人是怎麽從沈媽媽的別墅那邊頂着雨走過來,又穿着這身衣服在地闆上睡了一晚。
“喬曼惜,醒醒,我帶你去醫院,你發燒了。
”沈舒棠輕拍着喬曼惜的肩膀想把她拍醒,她睜開眼看到自己,忽然笑起來,可沒笑多久,卻又哭了。
“阿舒……我又做夢了對不對?是你來了嗎?
你這麽讨厭我,一定不會過來找我的吧?我沒能做到,我沒能幫你打她。
我試着打了,可是太疼了,我沒力氣,你幫我一起打她,好不好?”
喬曼惜口中的她,沈舒棠知道可能是她自己,她這才注意到喬曼惜的額頭上有一塊很大的淤青,像是被什麽鈍器砸傷的,想到一旁的煙灰缸,沈舒棠多少能猜到喬曼惜做了什麽。
她心裏
一緊,直接把喬曼惜抱起來往樓下走,她必須要送這人去醫院。
“喬曼惜,不是夢,是我來了,我沒有讨厭你。
”沈舒棠抱着喬曼惜,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喬曼惜的臉也被高燒弄的通紅,可身體卻不停的在發抖。
她的喘息很急促,呼出的熱氣全都吹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滾燙的液體順着脖子滑落,沈舒棠知道喬曼惜一直在哭。
“不可能的,阿舒不會來了,她已經不要我了。
我什麽都沒有,也比不上她喜歡的人,她怎麽會來找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