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被徒弟關起來
雪越下越大,小院的青石闆路堆積起一層薄薄的積雪,杜霰跨過門檻,回身扶住一邊門沿,等葉遙進來。
他道:“好,那我們回去收拾包袱。
”
葉遙搖頭:“不是我們,是我。
”他強調,“阿霰,你留下。
”
風雪呼嘯,零星幾片落入杜霰鬥篷的毛領中,因被頭頂的門檐遮住了燈光,杜霰的臉在陰影中顯得并不清晰。
“為什麽?”他的話音不穩。
葉遙輕松自然道:“你出師了。
我教給你的指暮天,你早已完全練熟吃透,我沒有什麽再教給你的了。
楊石翁很想收你作親傳弟子,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從今往後你便繼續在天虞山修煉,如何?”
杜霰滿臉不可置信:“我是你的徒弟,怎麽可以拜其他人為師?”
葉遙解釋:“你出師了,便可以重新拜其他師父,學新的本領。
”
“我不要。
”杜霰立即道,“誰說我一定要學新本領,一定要留在這裏?我的師尊隻有一個,這輩子都隻有一個,不會再拜其他人!”
葉遙心道這小子的反應果然如預料一般,不好說服。
于是他點頭:“好,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但不能再跟着我。
”
“為什麽?”杜霰急促道。
“我要去找刺豪和魅魔,弄清楚他們對我的真正目的。
南荒魔界太過危險,你不能跟過來。
”葉遙回答。
杜霰愣了片刻,仍舊困惑不解,他走近半步注視葉遙:“就算再危險,有你和我一起,我一點都不害怕。
你是不是嫌我太弱會拖累你,給你增加負擔?你放心,我會更努力練劍,就算不用天虞山的功法,我也有能力自保!”
他頑固偏執,越說越急,越說越懇切,最後伸出手拉住葉遙的袖子哀求:“師尊,你帶我一起走吧……”
同以前委屈時一樣,他眼眶裏溢滿淚水,晶瑩點點,如星落沉潭,人見猶憐。
“師尊……”
然而葉遙早已冷下心,毫不猶豫揮開那隻攥着袖子的手。
紛紛大雪中,他們隔着門檻對立而視。
葉遙眉頭深鎖:“杜霰,不要小孩子氣。
”
杜霰眼睑一顫,淚水滑落而下,別過臉:“是我小孩子氣?是師尊太狠心,執意不肯我跟着你,卻沒有讓我信服的理由。
”
葉遙暗暗反省自己方才也許說得太絕了,于是放緩語氣安慰:“我也沒那麽急着走,會留到小年,隻是今年除夕不能陪你過了。
但你放心,我們畢竟師徒一場,往後我若經過天虞山,會順道過來看一看你。
”
杜霰立即反駁:“師尊無需說這些話。
什麽天虞山,什麽順道?你去哪裏,我跟到哪裏,今年除夕我們還是一起過。
”
葉遙無言以對。
多說無益,他接受不了隻是暫時的,也許睡一覺就好了,再不濟,過幾日就能釋懷了。
“時辰不早了,回屋吧。
”
葉遙越過杜霰的身側走向卧房,踩在積雪漸漸深厚的青石闆路上,衣袍拂掠杜霰的鬥篷,未有絲毫留戀,随傾斜的飄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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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虞山不用上課,葉遙輾轉反側睡到日頭老高才醒。
他推開門,發現杜霰并不在,許是一大早便出去了。
葉遙沒有多想,也獨自出門。
到晚上回來時,杜霰的窗內正亮着燈,葉遙也沒有理會,徑直回到自己房中。
此後,杜霰一連多日皆是早出晚歸,葉遙聽別的弟子說,杜霰很早便到達道堂或者道場練劍溫習,晚上直到完全日落後才結束,又總是被窦一延等人邀去自己住處探讨功法,若是時辰太晚,窦一延幹脆留杜霰下來夜宿。
是以,葉遙常常沒有見到杜霰。
偶爾猝不及防地碰見,倚在窗邊守花箔燈的葉遙便會沖杜霰笑一笑,但杜霰卻愣了愣,轉而冷下臉,話也不說一句。
他這是在冷戰?葉遙想明白後,震驚了許久。
到底還是個孩子,會置氣,會用幼稚的方式懲罰彼此。
但葉遙也不打算打破這層僵冰,反正小年一到,他便會離開,能不能再見面都是未知的事了。
臨近小年的前一天,杜霰終于忍不住了,在葉遙開門的時候一隻手抵住門沿,堵住他的去路。
“師尊,你改變主意了麽?”杜霰看着葉遙。
葉遙沒想到他竟還存着幻想,失笑道:“這也是我要問你的。
”
他決定退讓幾步,溫聲和氣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的志向是盡自己所能去幫更多的人,使天下再無戰火,百姓免受災禍。
如果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