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擱下茶盞,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強縣主了。
”
楊蘿道:“不知二位約我前來,有何要事啊?”
王之敬道:“隻是多日不曾見縣主,請縣主來敘敘舊情。
”
楊蘿聞言隻想笑,“我與首輔大人不過是泛泛之交,竟然能勞動大駕,實在是受寵若驚。
”
“既然是來敘舊的,那不如請首輔大人為我解惑,為何要叛我大梁,轉投北燕呢?”
王之敬手指一頓,反問道:“縣主可曾想過,老夫本就是北燕之人,談何反叛呢?”
好一個本來就是。
楊蘿道:“首輔大人多年來為大梁鞠躬盡瘁,我還以為大人是忠君愛國之人。
”
“沒想到忠君愛國是不錯,隻是忠的不是大梁的君罷了。
”
王之敬沒有接話,道:“縣主是個聰明人,以你如今的身份,留在大梁,并不會有好下場,不妨同老夫回北燕,為北燕效力,如何?”
楊蘿微微挑眉,“原來今日首輔大人約我見面,就是為了勸降我?”
王之敬道:“老夫是一心為了縣主着想,我朝陛下愛才如命,絕不會叫縣主這樣的人才埋沒。
”
楊蘿道:“既然大人想勸我投降,那不如說說看,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王之敬大笑道:“若縣主能夠歸降,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享用不盡。
”
楊蘿豎起一根手指,道:“隻要允我一個條件,我便答應歸降。
”
王之敬道:“請講。
”
楊蘿歪了歪頭,看向四皇子道:“殺了王之敬。
”
四皇子臉色驟變,王之敬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
王之敬道:“我等是真心請縣主歸順,縣主這麽說,看來是沒什麽誠意了。
”
楊蘿笑了笑,“難不成今日二位約我來就有誠意嗎?若真心勸降,怎麽不把林子裏埋伏的人叫出來,我見見?”
楊蘿話音一落,亭外山林響動,群鳥飛掠。
三人氣氛凝滞,楊蘿卻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舉起茶杯在鼻尖輕嗅。
四皇子皮笑肉不笑道:“縣主說笑了。
”
楊蘿道:“是與不是,四皇子心裏清楚,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王之敬突然摔了杯,柄柄尖刀頃刻之間便對準了楊蘿。
楊蘿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睨了王之敬一眼,笑道:“不是說二位孤身前來嗎?這麽多人來,是想給本将軍塞牙縫嗎?”
王之敬道:“事到如今,縣主還是不要再抵抗了,我北燕一千兵馬埋伏此處,縱使縣主有天大的本領,也是插翅難飛。
”
“是嗎?”楊蘿一笑,“此地林深樹茂,隻怕是不止藏了你北燕的一千兵馬。
”
一聲哨響,身着大梁軍服的官兵便齊齊湧了出來。
-
楊蘿平安無事地回來,謝平威松了口氣。
兩軍交戰,若主帥有變,于軍心無益。
天色漸暗,楊蘿觀察風向和氣溫,道:“謝将軍,整頓軍馬,今夜我親自帶兵,偷襲北燕糧草營。
”
謝平威疑惑道:“将軍剛剛歸來,如今尚未修整完畢,如何要去偷襲北燕?”
楊蘿道:“北燕今日約我一聚,如今正是放松警惕之時,此時偷襲必然攻其不備,大有勝算。
”
謝平威抱拳凜然道:“是!”
是夜,楊蘿親自帶兵,用鐵鈎滑落懸崖,無聲潛入北燕軍隊的營地,趁巡防士兵不備,一把火燒了大半辎重。
次日,北燕退兵而去。
楊蘿本想乘勝追擊,不料京城竟來了旨意,說皇帝身體抱恙,要楊蘿班師回朝。
楊蘿隻能暫且領兵回朝。
皇宮內,皇帝躺着床上咳個不停,像是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了。
張淑妃在一旁伺候湯藥,憂心忡忡地撫着皇帝的背。
皇帝面如金紙,耷拉着眼皮,不過幾日功夫,臉皮就已經枯老如樹皮,重重地喘着氣。
“哭喪着臉做什麽,朕……朕還沒死呢!”
張淑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道:“臣妾一介女流,隻是擔心陛下,情難自禁。
”
皇帝哼了聲,又咳了起來。
張淑妃連忙給他順氣。
皇帝道:“青山道長的丹藥,練得如何?”
張淑妃道:“還在煉制,陛下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藥,連太醫也束手無策,總要給青山道長一些時間。
”
皇帝咬牙道:“若叫朕捉住那個下毒的蟊賊,定将他五馬分屍!”
皇帝胸膛起伏,心思飛快轉動,道:“盧新風,司正清的案子,查得如何?”
盧新風道:“張大人雷厲風行,已然有了結果,當年之事,全是王之敬污蔑陷害忠臣,司大人是無辜的。
”
皇帝哼笑道:“張懷仁動作倒是利索。
”
盧新風道:“不僅如此,張大人還查到,司大人還有遺孤在世。
”
皇帝登時推開張淑妃坐了起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