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法,即便是死者已經腐爛不辨面容了,依然能清晰地分辨出,屍身和頭顱所對應的人。
”
拓跋明珠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麽知道此事的?”
四皇子出口太慢,眼神一沉。
楊蘿笑道:“那麽公主是承認北燕有此秘術了?既如此,可否請公主施展秘術,為這些頭顱尋找屍身,好叫死者入土為安啊?”
拓跋明珠畢竟不是傻子,方才隻是太驚訝了,才被楊蘿鑽了空子,現下警惕道:“李君慈,我們今日是來圍獵的,你把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帶上來,究竟想做什麽?”
楊蘿道:“不做什麽,我隻是希望還大梁子民一個交代,免得他們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
拓跋明珠道:“人都死了還管什麽安不安寧的,這些事情是大梁內部之事,與我北燕不相幹,趕緊的,要比就快點!”
楊蘿道:“公主今日若不說清楚此事,我是不會和公主較量的。
”
四皇子看向皇帝,笑道:“陛下,我與皇妹此番前來,是結兩國之好,卻不曾想貴國如此針鋒相對,實在是毫無誠意。
”
皇帝臉色已然沉了下來,道:“張卿,定安,此事容後再議,先把這些頭顱都拿下去吧。
”
張懷仁叩頭道:“陛下,今日微臣敢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諱,就是已經掌握了确鑿證據,北燕使團嚣張至極,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梁地界無故殺害我大梁百姓,卻能夠全身而退,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陛下面前,實在是其心可誅!”
皇帝的臉色沉如鍋底,此時想呵斥張懷仁也已經來不及了。
“張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四皇子當即大喝道。
皇帝此時已是騎虎難下的局面,北燕被怎麽一指責,若不能洗脫嫌疑,兩國的縫隙再難修補,若是阻止張懷仁一味和稀泥,那皇帝在朝臣心中威望何在?
隻能讓張懷仁繼續講下去。
張懷仁道:“四皇子殿下知道我在說什麽,你不必如此激動,在我大梁地界,還輪不到你撒野!”
張懷仁冷言冷語,楊蘿卻笑臉相迎道:“四皇子稍安勿躁,我聽聞,北燕有一種刀,此刀鋒利無比,吹毛斷發,還有一種妙處,便是砍斷了頭顱之後,斷面是絕不會腐爛的,便于除以極刑的犯人家眷,辨認自己的親屬。
”
“不知是否有此事?”
這些東西,在北燕都并非秘密,楊蘿所說,四皇子也辯駁不了。
他面上一片坦蕩,袖口中的手指卻收緊了。
此事他雖出了人,但實際的執行者畢竟是其他人,究竟用的是何種刀,事後他也不曾細細查問過。
若是當真事情敗露,他該如何?
四皇子沒有把握,楊蘿也其實并沒有。
和張懷仁說的一樣,其實他們兩個都在賭。
張懷仁道:“陛下,您看,這些頭顱的斷面都十分平整,而且比起其他部位,并沒有腐爛的跡象,臣懷疑,此事與北燕脫不了幹系,請陛下許臣當場驗屍!”
張懷仁叩首以拜。
皇帝被猝不及防地架在火上烤,他如今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皇帝轉向四皇子,問道:“四皇子,朕隻問一遍,此樁滅門慘案,與你是否有關?”
四皇子皮笑肉不笑道:“自然無關,張大人與縣主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我等清白嗎?陛下還是以兩國友誼為先,莫要聽信奸人讒言才是。
”
皇帝很信任張懷仁,即便他對楊蘿心懷忌憚,但是私心裏,依然覺得楊蘿不會騙他。
北燕在他心中已經坐實了在大梁暗殺百姓的事情了,隻是如今不好與北燕交戰,隻好引而不發。
皇帝點了點頭,對張懷仁道:“張卿,四皇子已經說了,此事與北燕無關,朕相信四皇子,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
張懷仁卻頭鐵得很,道:“陛下!四皇子空口無憑,微臣難以信服,還請四皇子拿出實證!”
楊蘿卻拉起了張懷仁,笑道:“張大人,或許也是我們二人弄錯了方向,冤枉了二位皇子公主,陛下既然已經說了,不是四皇子所為,咱們還是另尋他法追查吧。
”
張懷仁皺着眉頭被楊蘿拉起來。
楊蘿朝皇帝拱手道:“陛下,如今已到吉時,天光正好不可辜負,不如就此開始圍獵吧?”
楊蘿從禁衛軍手裏接過哨箭,跪下奉到皇帝面前,“請陛下開場。
”
皇帝有了臺階下,礙于情面不好發作,也隻能順坡下驢,接過楊蘿手中的哨箭,挽弓射出了第一箭。
哨聲響動,圍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