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
“她是王之誠的嫡親妹妹,閨名喚王蘭。
”長平郡主輕聲在她耳邊嘀咕道。
楊蘿還是頭一次見她,隻是眉眼間确實有幾分王之誠的影子,确實像是兄妹的模樣。
“郡主如今春風得意,怕是已經記不得我那個已經黃泉枯骨的兄長了。
”
長平郡主聞言擡頭,道:“王之誠是陛下親自下旨賜死的,你若不服,不妨同陛下說去?”
王蘭陡然語塞,漲紅了臉道:“我不曾對陛下的決斷置喙半句,你不要血口噴人!”
長平郡主道:“我并沒有說你不滿陛下的決斷,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王蘭咬唇,不敢對長平郡主如何,隻能忿忿地剜了楊蘿一眼。
楊蘿無視了她的眼神,道:“這裏的首飾我瞧着似乎不太襯你,我們換個地方吧。
”
王蘭見她們要走,一個跨步擋在了二人面前,道:“怎麽剛來就要走?縣主莫不是怕了嗎?”
楊蘿奇怪道:“我怕什麽?”
王蘭仰起頭道:“縣主以女子之身妄議朝政,甚至涉足朝堂之事,實在是牝雞司晨,有辱我們女子風範,我勸縣主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中繡花,安安靜靜備嫁吧,免得去了婆家,遭夫君厭棄!”
長平郡主頓時氣憤道:“你!”
楊蘿按住了長平郡主的手,道:“人是看不見認知以外的東西的,不必氣憤,氣到的隻是自己罷了。
”
王蘭登時怒火中燒道:“你竟然諷刺本姑娘見識淺薄?!”
楊蘿道:“我可沒有如此說過,王姑娘多慮了。
”
王蘭大吼道:“有沒有你心裏清楚!我要撕爛你的嘴!”
王蘭猛地朝楊蘿撲過來。
楊蘿拉着王蘭側身一避,王蘭閃避不及,一額頭磕到桌角,疼得大哭起來。
楊蘿沒有去扶她,反而牽着長平郡主往後撤了兩步。
王蘭大哭道:“你們......你們兩個有诰命在身,就可以胡亂糟踐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嗎?”
楊蘿冷眼看着她撒潑,玉顏齋的客人都明裏暗裏地望向這邊看戲。
長平郡主看向楊蘿,低聲道:“怎麽辦?”
楊蘿道:“是她自己跌的,怨旁人做什麽?不必理會。
”
“李君慈!你怎敢這麽對我!”王蘭被侍女攙扶起來,指着楊蘿控訴道。
楊蘿沒空看她無理取鬧撒潑的表演,冷眼道:“鬧夠了嗎?”
王蘭被楊蘿冷如羅剎的眼神鎮住了,霎那間停住了哭聲。
“走吧。
”楊蘿轉身欲走,突然,樓梯上傳來一陣清晰的鼓掌聲。
“我來你們大梁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當真是精彩萬分啊!”
楊蘿側過頭,看向樓梯之上。
一名穿着異域服飾的少女順着樓梯走下來,身上系着的鈴铛随着走動鈴鈴作響,眉心一點朱砂更顯得輕盈靈動。
楊蘿在打量她的同時,她也若有所思地看過來。
“你會功夫?”異域少女問道。
楊蘿沒有回答。
北燕使團入京,京城之中能作此異域裝扮的隻有——北燕六公主拓跋明珠。
拓跋明珠笑道:“怎麽不回答呀,你也不是啞巴呀。
”
楊蘿道:“公主殿下出門怎麽不帶侍衛,萬一傷了鳳體就不好了。
”
拓跋明珠有些驚訝地挑眉,“你認識我?”
楊蘿道:“公主絕世容顏,京城之中無人不識。
”
拓跋明珠聞言哈哈大笑,“你這馬屁拍得,叫本公主也生不起氣來。
”
“我還以為你們大梁的女人,都是矯揉造作趨炎附勢之人呢!”拓跋明珠盈盈笑着,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友好。
楊蘿眼皮一跳,嘴角也慢慢壓了下來,“公主知道這裏是我大梁地界就好,在大梁境內,什麽樣的女子都能有立足之地,不似北燕。
”
拓跋明珠眼神也冷了,道:“真是能言善辯,不知道你的腿腳功夫,是不是和你的嘴皮子一樣厲害。
”
拓跋明珠轉了轉手腕,“你若想走出這個大門,就和我比一場吧,你贏了才能帶着你的人走。
”
拓跋明珠手指一動,她身後的侍女們便一哄而散,跑出去将整個玉顏齋團團圍住。
長平郡主愣了片刻,旋即大喝道:“拓跋公主,這裏是大梁的地方,不是你們北燕,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拓跋明珠道:“我就是放肆了又如何?要麽比,要麽死,選一個吧。
”
楊蘿道:“若我哪個都不選呢?”
拓跋明珠環視四周,突然亮出一把匕首抵在王蘭的喉嚨口,笑道:“那就隻能她死咯,反正她也得罪了你,不如我幫你殺了她,以免後患,如何?”
楊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