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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兩路齊崩,佯攻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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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之後,南皮城内。

     “禀府君!呂曠領兵約三萬人,沿陸路繞行向東,已劫掠高城縣、逼近浮陽,搶割各處夏麥。

    ” “敵軍前部已逼近高城縣以東的長蘆鹽場,高城縣令行文請示是否要轉移鹽官鹽丁,請府君明示。

    ” 随着呂曠帶兵一路割麥搶鹽,身在南皮的周瑜,當然也實時掌握了呂曠的動向。

     分駐各縣的縣令、縣尉、軍司馬,都不約而同行文前來報急,希望周瑜幫着拿主意,究竟是戰還是躲避。

     周瑜如今的軍職是安東将軍,是前年漢中之戰結束後、劉備自表太尉、普升群僚時一并升的官。

    不過他還兼着渤海太守的官職,所以本地屬官還是習慣稱呼他周府君,隻有部将們稱他将軍。

     以周瑜之智,在呂曠入寇之前,他就揣測到,今年曹軍很有可能利用主公跟劉璋在蜀中交戰的契機、在其他戰場發動挑釁、試探。

     所以,周瑜對此也提前有了些準備,把他撒布在外圍的精兵強将,都抽調了一些回來。

     比如前兩年,他的部将徐盛大多駐紮在對面半島上的漢江平原一帶、營築新城,歸化三韓投民。

     偶爾還會派船隊去耽羅島巡視一圈,看看新接手的公孫晃地盤治理得如何、當地的馬場營建有什麼新進展,順便也敲打敲打公孫晃。

     但是自從今年暮春時節、春耕結束後,周瑜就派人渡過黃海,跟徐盛聯絡,讓徐盛帶兵回來。

     以劉備軍經營多年的造船和航海能力,如今徐盛要直航越過黃海,都是能輕易做到的,不過他也沒這必要。

    此次回軍,還是先從甕津半島往東北航行到遼東半島沿岸,在沓氏縣(大連)略作休整,然後橫穿渤海回到渤海郡。

     所以呂曠入寇時,周瑜手頭的機動兵力,其實比張郃和呂曠所以為的,還要更多一些。

    連半島上的駐防部隊都拉回來了一部分。

     此時此刻,聽到高城、浮陽各縣告急,徐盛年輕氣盛,立刻便要向周瑜請戰: “請将軍準我率兵出戰,截擊呂曠,以免長蘆鹽場被破壞!呂曠這厮,順漳而下,不到南皮便棄水行陸東進、穩紮穩打一點都不急。

     這擺明了是欺我軍隻擅水戰和守城,不擅陸戰、野戰。

    我們自當從陸上迎擊,讓這些河北敵将也知道我們的陸戰之能!” 面對屬下的同仇敵忾之狀,周瑜卻是非常沉得住氣,他隻是微微擺手,制止了徐盛的沖動: “呂曠看不起我的陸戰之能,那就且讓他看不起好了,我又何須急于自證?他看似隻帶兵兩三萬人入寇,但若是我軍現在就全力迎擊,他入境不深,就算擊敗敵軍,也不過是一場血戰慘勝。

     張郃在其背後,随時可以增援接應。

    一旦張郃的兵力也投入戰場,我們便處于絕對的兵力劣勢了,根本不可能打出圍殲戰。

    ” 徐盛立功心切地撓了撓脖子,他也知道周瑜說的道理沒錯,他隻是不甘心錯過戰機: “若是如此說來,就算放呂曠再深入我軍腹地,難道就能打出圍殲戰了麼?渤海郡畢竟土地平曠,這一帶又缺少河網,難以迂回設伏。

    難道将軍要一路放他們北上、沿着渤海岸破壞長蘆鹽場麼?” 周瑜很冷靜地說道:“鹽場豈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徹底破壞的?我軍營建了數年的圍堰,他最多在堤壩圍堰上開挖幾個口子,難道還能把百裡長堤全部推倒? 如果隻是挖幾個口子,等敵軍撤軍後,再把開挖之處堵上便是了。

    鹽場不比水壩,圍堰兩側水位落差并不大,就算挖開了口子,也不會全面潰壩的,挖哪裡補哪裡就是了。

     呂曠自以為能威脅到我,不過是因為他以前人營修水利的常理度之,對于海水曬鹽之法太不熟悉。

    這是他白送上門的破綻,我不用白不用。

    ” 周瑜說的這番話,别說呂曠不可能意識到,便是當面聽周瑜陳述的徐盛,也是花了好一會兒才理解。

     在古人看來,水壩一類的水利設施,隻要被挖開缺口,破壞處很容易就會擴大,水流會沖刷缺口,最後崩潰。

    所謂“千裡之堤潰于蟻穴”就是這個意思。

     而海水直接曬鹽的生産方式,就是諸葛瑾首次發明的,然後教給周瑜實踐落地,之前的古人隻會拿海水煮鹽。

     所以曹操軍這幾年就算有派細作進入渤海郡哨探、遠遠觀察周瑜營造的鹽場,也隻能徒觀其表地看到這鹽場外形像是一道道海堤,縱橫切割着把淺水灘塗分割開來,然後利用陽光曬鹽。

     海水有潮汐漲落,漲水的時候鹽場圍堰内外的水位差确實能有數尺甚至逾丈之高。

    但這種每天隻有兩三個時辰的潮汐水壓,跟持續不斷沖刷的大落差江河,還是不能比的。

     周瑜是親自實踐了好幾年的,他知道鹽場的圍堰本來就要經常開口、堵口,曬完鹽後放入新的海水。

    呂曠指望用破壞傳統水利設施的工程量來破壞鹽場,簡直是癡人說夢。

     把這番道理說清楚後,徐盛也放下心來,不再求戰心切。

    他隻是虛心誠懇地請教周瑜,需要他做些什麼,他一定堅決執行,絕不多問。

     周瑜也把他剛剛醞釀明白的部署,安排了下去:“高城縣那邊,我已提前讓他們堅壁清野了。

    如果呂曠要強攻、抵擋不住,我也允許他們暫且投降、與敵虛與委蛇。

    畢竟呂曠剛剛入境,也要給他看到些甜頭。

     你這邊即刻帶數千輕裝援軍,前往浮陽縣增援。

    務必籠城死守,浮陽縣我不打算放棄,隻要逼得呂曠繞城而過,繼續貼海北進,就算你完成了任務。

     等呂曠沿海一路北上,我自會派海船繞後登陸,以騎兵截擊其後。

    呂曠到時候再想退兵,不死也得脫層皮。

    ” 徐盛立刻領命,不過臨走時還有一事不明,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我軍何時有那麼多騎兵可用?” 周瑜也不瞞他:“自然是請趙将軍分兵增援了。

    具體你不用多管,你隻要堅信,我軍會有騎兵穿插敵後的,到時候你看到敵軍退卻,途徑浮陽時,若有戰機,便可殺出配合友軍。

    ” 徐盛還沒想明白周瑜如何跟趙雲打配合的細節,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管的事兒,他也就領命而去。

     …… 此後數日,周瑜放任呂曠深入,呂曠也确實取得了一些進展。

     他非常貪心,随軍車重裝載新麥裝滿了,就讓辎重隊回返東光縣、饒安縣等地卸貨,然後再空車前來。

     途徑高城縣時,他倒也分兵圍城了,并且試圖虛張聲勢攻城,但實際上其攻堅之能卻并不犀利。

     明明周瑜都允許駐防高城縣的軍司馬、一旦事不可為可以投降以驕敵,保住有用之身即可——那麼短的時間内,曹軍就算接受了投降,也來不及遷走百姓的,最多運走一點錢糧海鹽财物。

     然而,呂曠的實力比周瑜預估的還弱,他短時間内根本就沒法把高城縣守将逼得投降,隻能是到處搶劫。

     時間很快來到四月下旬,呂曠推進到渤海灣岸邊,沿着海岸線一路往北剽掠破壞。

    把鹽場圍堰一處處挖開,把庫存的海鹽大量運走。

     途經浮陽縣的時候,徐盛居然還出城騷擾了一下。

    此前因為周瑜一貫堅壁清野避戰、麻痹了呂曠,疏于提防的呂曠居然被徐盛占了些便宜去。

     為此呂曠自然是惱羞成怒,又想圍攻浮陽縣立威。

    可惜在徐盛的固守下,哪怕徐盛的兵力還不到呂曠的五分之一,呂曠依然不能得手,還耽誤了些時日。

     時間很快來到了四月底。

     這天一早,身在河間郡河間縣的張郃,照例先聽取了屬下斥候信使回報的軍情。

     了解呂曠在渤海郡前線的進展、有沒有遇到麻煩,以及北線易水防線的敵軍有沒有異動。

     渤海方向回來的信使,帶回的是好消息,呂曠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但北邊易水防線的斥候,帶回的卻是急報。

     “禀将軍,昨日我軍在文安縣的駐軍,發現敵軍水軍自易水轉入南岸的泒水,繞過縣城,登陸深入我境内劫掠,擄走百姓。

    文安縣守軍不明敵軍虛實,不敢出城野戰攔截,請将軍示下!” 張郃一聽,立刻讓人拿來地圖,稍稍比對了一下。

     易水是幽州和冀州的界河,但易水南北兩岸,也各有好幾條支流。

    泒水就是易水南岸的一條支流,深入河間郡腹地,泒水彙入易水的交叉口,便是文安縣所在。

     劉備軍的水軍是有優勢的,張郃很清楚如果己方指望下河堵截敵軍,多半讨不到好。

    但這次敵軍居然敢登陸騷擾,自己就必須堅決反擊,将敵人的嚣張扼殺于萌芽之中。

     “看來是周瑜向趙雲求援了,趙雲就想圍魏救趙,為周瑜分攤兵力。

    傳我将令,立刻集中騎兵,随我去文安協防。

    讓高陽、武垣等縣的步軍援軍也盡快跟上! 對了,前線守軍可有看清自泒水入境的這支敵軍旗号?” 斥候連忙如實補充:“敵軍所打的正是趙雲旗号!” 張郃确認了這一點,愈發不敢怠慢,把自己的騎兵預備隊全部往那個方向堆去。

     經過一天的行軍,兩軍很快接觸,還爆發了小規模的接觸戰。

     自泒水深入河間郡地界的敵軍,看起來聲勢倒也浩大,用到了很多小船,看船隊規模,估計能裝載上兩三萬人。

     實際上這些船有沒有滿載,張郃就沒法判定了。

    但看船隊吃水确實也挺深,張郃軍中熟悉水戰常識的軍官,也都沒看出破綻。

     不過,這一次的“趙雲”,倒是并不魯莽,每次張郃逼上來他就稍作退卻,讓騎兵重新登船,跟張郃反複拉扯。

     張郃也不敢怠慢,就重兵堵住易水南岸各條支流的河口,還讓士兵們增設暗礁,總之就是用各種臨時手段限制趙雲的活動。

    一來二去,拖住了張郃好幾天時間。

     殊不知就在同一時間,東邊的浮陽縣一帶,一支真正的趙雲援軍,已經在呂曠部的南邊發動了登陸。

     …… 五月初三這天,浮陽縣以東。

     武裝劫掠了十餘日的呂曠,又一次把随軍的辎重車杖全部裝滿,眼看還是撈不到野戰可打,隻能悻悻地先把搶到的東西運回去。

     他們已經成功往回運了好幾趟了,從最初的搶麥子,再到後來的運海鹽,周瑜都沒阻止過他們。

    這也讓呂曠越來越驕傲,覺得敵人就是怯戰避敵,讓他搶個夠就走。

     不過,好事顯然不過三。

     這一次,就在呂曠的辎重車隊剛剛離開主力、單獨南歸後不久,一支船隊就出現在渤海岸邊,随後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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