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射而來,頓時把張繡的前軍射懵了。
其中一部分弩、還用了沒有尾羽的弩矢。
這種通體鋼質的弩矢雖然飛行穩定性很差,射程也很短,但因為沒有尾羽的礙事,可以直接放進形如後世彈匣的矢槽,射出一根就掉落一根,直接重新拉弦就能重複裝填——
毫無疑問,這種武器顯然就是曆史上的諸葛連弩了,這一世,提前了十幾年被諸葛亮改良出來,而且是隻有諸葛亮自己會造,連他大哥諸葛瑾一開始都沒搞明白到底怎麼個結構。
隻能說能者無所不能,諸葛瑾隻是仗着多了那麼多年的經驗閱曆和先知先覺,給二弟補強培養,最終還是靠諸葛亮自己的腦子把東西造了出來。
這次張飛要誘敵打防反,又是背水結陣以步兵和車杖破騎的戰場局面,諸葛亮也就把他去年入川後趕造的那些連弩都給張飛配備上了。
所以别看張飛這隊登陸誘敵的部隊人數不多,但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全部武裝到牙齒了,就是故意人少示弱勾引敵人來沖的。
……
“怎麼回事?張飛明明才這點人,箭雨怎麼會如此密集?”
張繡還好沒身先士卒沖在第一線,前面還有不少部曲為他開路。
但饒是如此,被張飛部的箭雨猛烈覆蓋後,張繡還是左支右绌,拼死格擋才架開了幾根射向他的弩箭。
而他麾下那些前排将士,就沒那麼幸運了。
就在逼近貼臉的那幾陣箭雨裡,便付出了相當的傷亡,尤其是最前面一二排的騎兵,幾乎死傷大半,直挺挺地成排倒下。
好不容易沖到近前,張飛麾下的戟兵依托車杖形成的防線,還有一些車與車之間臨時安插的簡易尖樁遲滞戰馬。
張繡的沖擊力被削弱大半。
隻有幾處靠着決死搏命、勉強沖破了張飛的長戟兵防線,甚至可以說是靠戰死的騎兵的沖擊力慣性,硬生生撞開的缺口。
但張飛的預備隊很快仗着斬馬劍沖上來堵口,跟張繡軍死戰做一團。
張飛本人一開始并沒有魯莽。
弩手放箭的時候,他一直在冷靜指揮,大聲呼喝激勵、調整部署堵漏。
直到臨陣三矢的放箭窗口期過了、曹軍騎兵已經被攢射殺傷得挺慘、徹底陷入肉搏沖殺後,張飛才抄着丈八蛇矛親自帶着少量騎兵進行迂回反沖鋒,跟張繡軍奮死搏殺。
這可是龐統的誘敵之計、和諸葛亮的諸葛連弩初次亮相,不留下敵人一點大籌碼,怎麼對得起這麼豪華的配置!
“西涼狗賊休走!乃翁送你們去見泰山府君、好好算算你們的罪孽!”
張飛的厲聲大喝,震得近前的敵軍頭暈目眩。
他趁機蛇矛亂舞,曹軍騎兵哪怕格擋住了他的兵器,也會被他的巨力直接崩開,甚至會震裂虎口。
張飛左捅右刺,矛下竟無一合之敵,這幾年郁積的怨念,似乎都随着蛇矛的捅刺宣洩出來,招招捅人對穿,一矛一個透明窟窿。
血腥厮殺之際,張飛遙望見張繡旗号,就催督身邊部曲跟着裹殺過去,死命要撕開敵軍的阻擋。
張繡并沒有打算跟張飛鬥将,他來之前就知道張飛的威名,所以隻是催督騎兵往複沖殺、試圖沖垮張飛,自己躲在後面指揮即可,撿漏殺殺張飛部下的小兵就好,隻當是激勵士氣。
但沒想到,張繡藏得這麼深,還是被張飛盯上、漸漸殺透重圍逼近。
尤其是雙方陷入肉搏亂戰,騎兵被長戟圍堵逼走位,陣型漸漸散亂,就愈發難以擰成一股。
“身是張益德也,擋我者死!”張飛眼看前面還有好幾層礙事的敵兵阻止他殺張繡,不由竭盡全力,如平地暴喝驚雷,狂吼酣戰。
張繡身邊的親衛,内心理智始終想着保護将軍,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被張飛的暴喝所懾,下意識就往兩邊躲避。
張飛靠着大喝稍稍清出一點空間,連忙躍馬上前,跟張繡戰作一團。
張繡沒想到最後幾層親衛那麼快就被張飛突破了,也頗有幾分意外。
幸得他也是知名勇将,當下攥緊槍杆,奮力來戰。
“張飛狗賊,休要欺人太甚!”張繡挾憤出槍,猛力貫刺,如一點寒芒先到。
張飛矛杆掄舞,猛力蕩開張繡的槍杆,借着戰馬沖擊的勢能繼續逼近。
但因為已經過了捅刺的距離、不及變招,隻能用矛杆如短兵器一般揮打。
張繡心中大駭,連忙躲避,還是被矛杆抽中,巨力傳來,疼得龇牙咧嘴。
他竭盡全力往另一側躲避,撥馬交錯而過,雙方拉開距離,又陷入與敵将背後普通騎兵的亂戰之中。
一層層的敵騎撲面而來,讓張飛和張繡都有些手忙腳亂,足足各自捅殺數名敵騎後,才算撥轉馬頭、重新相迎逼近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