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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談笑點撥周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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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闆上看看海上日出日落,舒展一下筋骨,對着躍出海面的鲸豚和飛魚射射箭,就當是鍛煉身體。

     夜裡偶爾還能觀觀星,拿水晶磨制的原始望遠鏡過過瘾。

    古代雖然一貫沒有空氣污染,但是在海面上觀星還是比陸地上舒服,主要是海上雨雲要少得多,視野絕對好。

     諸葛瑾對天文的理解更多是停留在理論層面,具體的觀測,還不如二弟諸葛亮。

    後來也是在兄弟互相切磋、諸葛瑾教諸葛亮理論的過程中,諸葛亮不經意反哺了幾招手藝,諸葛瑾才從弟弟那兒偷學回來,漸漸熟手。

     經過多年兄弟切磋,如今的諸葛瑾在天文上才算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

     而周瑜這方面的造詣,顯然比諸葛兄弟都要差得多。

     雖然他也懂一點,跟其他同時代武将相比已經是非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

    但任何人跟諸葛兄弟比,那都是有斷崖式的落差的。

     之前諸葛瑾想教人“緯度航行法”,提升劉備軍水師統帥的航海定位導航能力,周瑜也一直學得一知半解,還不如步骘、陸議學得好——這也不是周瑜智商不如步、陸,而是他入行晚,基礎差。

     這東西關鍵看誰跟諸葛家混跟得更早,步骘哪怕智商低于周瑜,他多了三四年接觸、耳濡目染,那就是學得比周瑜還多。

    所以步骘才能帶着船隊在不沿着交趾沿岸的情況下、穿越南海直抵林邑國,找回雙季稻種子。

     周瑜對此也是一度引以為恥,這次豈能不趁着機會,瘋狂讨好大舅子,讓諸葛瑾趁着這幾天航海,實地點撥他更多觀星和相關天文計算的技巧。

     周瑜還能當場上手實踐,一邊觀測,看完後就回船艙裡挑燈夜算,把演算結果拿給諸葛瑾批改。

    這進步速度自然是神速,短短幾天的機會,他就把跟步骘的差距追回來一大半。

     啟航後第三天傍晚,船隊駛到易水河口,在易水河口以南、漳水河口以北新築的天津城靠岸停泊。

     周瑜盛情邀請諸葛瑾上岸過夜,休整數日再行。

    諸葛瑾也不急,就坦然接受了。

     天津城草創兩年,如今理論上還隻是冀州渤海郡下轄的一個普通縣城,地位比郡治南皮還低。

     城中配備的文官隻有一個縣令,還有一個倉令,所以檔次最高的官邸,反而是周瑜的校尉府。

     諸葛瑾便被接到校尉府下榻,來到後院,就看到一群女眷出來行禮,諸葛瑾也不用回避,因為為首的周瑜正妻諸葛蘭,就是自己親妹妹,他有什麼好躲的。

     諸葛蘭跟親大哥數年沒見,親自為大哥斟酒布菜,很是殷切。

     諸葛瑾一開始大大方方,後來還是被伺候得不好意思了,揮手道:“雖是骨肉至親,這種侍候人的事兒,豈用小妹親自動手,自讓侍女操持便是。

    ” 諸葛蘭眼中淚光閃爍,盈盈下拜:“當初衆人都勸妹擇夫當看前途,唯獨大哥力排衆議,讓妹得以自主。

    尋常人家兄妹,豈能有如此恩義,小妹能有今日,都是大哥成全。

    ” 諸葛瑾不想被人看見這種忸怩之态,連忙扶住小妹:“這些舊事何足道哉,再說公瑾也是前途無量,隻是你不懂如何看人前途罷了。

    ” 說罷,諸葛瑾就借機岔開話題,跟旁邊的周瑜聊起公務,“對了,公瑾,我前日信中讓你着力在天津打造鹽場,盡量模仿南方廣陵、東海郡鹽場,争取日曬為主,煮鹽為輔—— 這事兒你辦得如何了?我後續去漁陽,籠絡胡人,可要大力仰仗你的天津鹽場,就近長期供鹽,這可躲懶不得。

    ” 諸葛瑾提到的事兒,也是幾個月前,他剛剛跟糜竺、趙雲商定後續對胡方略後,就抽空交代周瑜的。

     諸葛瑾的後續計劃,需要用到大量的鹽,引誘胡人大批販賣活的牛羊牲畜給漢人的邊市榷場,然後漢人再打點折扣,腌漬好大量鹹肉賣回給胡人。

    更好地盤活草原上的牲畜肉類資源配給。

     不過這一手,在漢朝要實施,首先就得把食鹽的成本巨幅打下來。

     如果是原先的煮鹽法制海鹽,成本太高,大規模做鹹肉、火腿肯定是不可能的。

    煮鹽法改曬鹽法後,成本極大降低,這一切就有點可行性了。

     如今第一年的貿易,諸葛瑾還是先讓糜竺從南邊東海郡調運了大批廉價海鹽,屯在漁陽和天津的官倉裡,等着跟胡人貿易。

    不過後續要長期貿易的話,這個運輸成本就比較浪費了。

     而海鹽是沿海處處能生産的,沒道理南方曬了海鹽,北方還要千裡迢迢轉運。

     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漳水和易水河口沿海的天津,開設鹽場用新技術大量生産。

     渤海灣沿岸水又淺,要尋找漲潮時堪堪被淹沒、退潮時又能裸露出來的灘塗,稍加圍堰改造成鹽田,也是比較容易的。

     後世明清時期的天津,也有長蘆鹽場可以供應北方京冀重地的海鹽需求,也能輻射到張家口和居庸關等地的關外滿蒙草原需求。

     可見把天津的易水河口到漳水河口之間的灘塗利用起來,隻要建設得好,産量會非常巨大。

     此刻被大舅子垂詢,周瑜也不敢怠慢,連忙表示他自從兩個多月前接到信以後,就調度徭役民夫和水軍士卒,盡量趕工。

    春耕農忙時他不敢耽誤屯田,就主要靠水軍将士勞作。

     如今也算小有成就,鹽田灘塗已經圍堰了不少,都是漲潮時把圍堰留個口子,海水就能湧進來薄薄地積上數尺。

    退潮前把圍堰堵住,然後烈日天曬上好幾天,幾尺深的海水就能濃縮數倍,曬到隻剩幾寸深。

     不過北方的天氣,終究很難有長期烈日、持續把流進來的海水曬到接近幹涸的狀态。

    所以曬掉一大半水分後,最後還是得把鹵子搜集起來用煮鹽法完成最後的濃縮,否則一旦天下雨了,又會前功盡棄。

     這一切生産工藝,如今已經開始試點了,隻要再假以時日,就能擴大生産規模。

     諸葛瑾聽了後,也不苛求。

    他知道後世江蘇鹽城一帶的海鹽曬鹽條件,那是全中國得天獨厚的,再難找出第二塊那麼優越的沿海鹽田。

     否則鹽城也不至于得名鹽城。

     天津長蘆鹽場的自然環境,比南方肯定有劣勢,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隻要周瑜不犯錯誤,盡量把南方廣陵郡磨合了數年的技術,能移植的都移植過來,做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吧。

     諸葛瑾便中肯點評:“你能做到這樣,也非常不易了,至少用過心,沒有誤事。

    明後幾日,我先看看鹽場,隻當是歇息舟車勞頓。

    确認沒問題了,再去漁陽。

    ” 周瑜連忙應承,表示他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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