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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談笑點撥周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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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瑾别來無恙?袁青州盛情款待,我一時難卻,在臨淄多住了一日。

    天氣炎熱,水軍士卒不曾流傳疾病吧。

    ” 諸葛瑾上船後,直接來到旗艦尾部的指揮艙内,一邊走一邊跟周瑜攀談。

     周瑜跟在後面,誠懇緻謝:“兄體恤士卒,将士們知道了,必定感念。

    水軍士卒多是南方出身,在江東濕熱之地尚且能适應,到了北方,區區暑熱算得什麼。

     倒是今年動兵之時,可能會天氣轉涼,到時候南方士卒,反而難以發揮戰力。

    依我之見,這對公孫度之戰,還是宜早不宜遲。

    為何非要等夏糧入庫完畢呢?咱也不指望幽州本地新打的糧食來維持軍糧了。

     若實在考慮到百姓疲敝,非要多休養生息,那索性拖到明年春耕後再戰也可,就别秋季用兵了,這剛開打沒多久,天就涼了。

    ” 諸葛瑾跟周瑜年紀相仿,諸葛瑾最多也就大幾個月。

    不過他是周瑜的大舅子,周瑜肯定得以兄稱呼,連字都不能帶。

     周瑜于戰亂中離喪家室、不得不另娶,也有将近三年了。

    剛開始他隻是迫于降将身份,考慮到諸葛家勢大,二妹諸葛蘭看上他,就隻有依從。

     諸葛蘭論美色并不是非常出衆,至少比不上她那群嫂子們。

     周瑜這麼帥,一開始還是覺得這方面内心稍有憋屈。

    不過後來發現諸葛家的女人才華不凡,心思靈透,跟他很有共同語言,而且也能精通音律,周瑜也就意識到自己撿到寶了。

     他此後再跟妻子娘家人接洽,便再無芥蒂。

    尤其是接觸多了之後,他不得不心悅誠服地承認,大舅子小舅子的才智,都遠在他之上,不服不行。

    跟家裡人多談論切磋幾次,他都能增長很多新奇巧妙的見識,也開闊了眼界、思路。

     此番親自來黃河河口的青州樂平郡迎接大舅子,他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一上船就開始請教戰略思考方面的問題。

     反正在海上坐船也閑得發慌,每天不是憋在船艙裡閑聊就是到甲闆上吹吹風透透氣。

     從樂平郡的黃河河口到新築才一年多的天津城,一共有四百裡海路,至少要航行三天兩夜。

    到了天津後,沿着易水、水前往漁陽,還有三百裡内河水路,内河航行更慢,所以累計至少要七八天才能到漁陽。

     考慮到途徑新築的天津城時,諸葛瑾可能還要再稍稍歇息、視察一番,十天後能到漁陽就不錯了。

     面對妹夫的請教,諸葛瑾也不能什麼都說,隻能是挑些側面的借口搪塞: “你說對了,主公和我就是考慮到去年連戰,今年春天才結束,百姓和将士們太疲憊了,非歇息不可。

    所以今年的農事是絕對不能耽擱的。

     至于為何不拖到明年,我也是想出其不意一些——既然以公瑾之智,都看出秋季用兵,适合作戰的窗口期太短,那曹賊豈會想不到?所以隻要我們盛夏時依然按兵不動,曹賊多半就會松懈,覺得我們今年不可能出兵了。

     而且,遼西之地,就是秋季霖雨之時,水位上漲尤其嚴重。

    遼河口沿海一帶,形成遼澤,淺難過車馬,深不通舟楫。

    如此遼東之敵也必不提防。

     但我卻知,子龍在收服右北平徐無的田疇後,從田疇口中打探出了由盧龍塞翻出燕山、走草原直趨遼東的道路。

    如此,我軍陸路不帶糧草,北出燕山輕裝騎行,主力和軍糧卻走海路,豈不是打公孫度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一時拿不下襄平,至少能在遼東外圍廣占土地,站穩腳跟,到時候以戰養戰,因糧于敵。

    更兼我另有諜報傳聞,說公孫度病勢漸重,這個時機,也不該錯過。

     我總覺得他撐不了多久,我既不想背負乘喪伐人的惡名、引得遼東将士同仇敵忾。

    也不想等他安穩交接,内部恢複平定。

    ” 諸葛瑾用閑聊的口吻,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不少理由。

    周瑜本着九分直接采納、一分批判性思辨的态度,聽得很認真,倒也覺得不無道理。

     大舅子的方法,雖然行險了,但也是把己方的優勢充分、盡量發揮了。

    凡是能利用我軍獨有的技術手段、制造信息不對稱的機會,諸葛瑾是一點都沒放過,全部吃幹抹淨充分利用。

     “原來如此……倒是我對兵法的見解,過于正道了,不知用奇。

    ”周瑜反複思忖,似有所得,心悅誠服地歎道。

     他是真心感覺自己對兵法的理解,又稍稍進步了些。

     如今的周瑜才剛剛虛歲三十,跟曆史上四年後赤壁之戰時相比,将才還沒發展到“完全體”。

    不過跟着諸葛家抱抱大腿、走南闖北把公孫度之戰打完,基本上也能超越後來赤壁時的自己了。

     諸葛瑾見說服了妹夫,内心卻是暗道了一句僥幸。

     隻有他自己清楚,為什麼非要抓着今年這個機會打公孫度?為什麼就是不能拖到明年春耕後? 還不是因為史書記載得明明白白,曆史上公孫度就是今年死的。

     古代乘喪伐人,不但道義上有點欠缺,關鍵是容易激發敵人的憤慨,上下一心同仇敵忾,所以能避免還是避免。

     諸葛瑾倒不是完全為了劉備的仁德大義名分,更是為了實實在在的利益,想更好地瓦解敵軍的人心。

     但是,如果不是知道敵方首腦死了後、再‘乘喪伐人’,而是先開始伐。

    打了一半敵軍主帥病死了,那就不存在任何道德瑕疵了。

     而且敵軍将士也會人心煌煌,覺得這是天意不佑我軍,是天要亡公孫家,所以才讓公孫度死在這個節骨眼上,軍心士氣會極大崩盤。

     這其實跟曆史上四年後、曹操南征劉表時非常相似。

    曹操就沒有趁喪伐劉表,而是大軍出征走了一個月,快到新野、樊城了,劉表自己憂懼加重病情,突然死了。

     這種情況下,曆史上的荊州軍就完全沒能團結凝聚起戰力,而是直接崩了,劉琮被蔡瑁帶投,荊襄之地兵不血刃易主。

     有曆史上劉表的例子作為借鑒,諸葛瑾怎麼能錯過這種良機? 隻可惜“預言敵方諸侯病死時間”這種事情太過逆天,諸葛瑾不好直說,也就找了其他一堆次要理由掩飾,便于最終堅持自己的方略。

     最終公孫度真能如期病死,那天下人也隻會覺得是天命在劉備一側,更加導緻那些弱小諸侯向劉備靠攏,也算是一層額外的人心收獲。

     …… 諸葛瑾和妹夫暢論兵法,切磋後續戰備部署方略,數日時間倏忽而過。

    周瑜對于後續真動手後該怎麼打、有哪些注意事項,也愈發磨合周密。

     在渤海這種水深不過兩三丈的淺水窪裡行船,也沒什麼風浪,非常安穩。

     每天早晚涼快時,諸葛瑾都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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