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葉靖琛不知道沈妙合又在想前世的事,見她陷入沉思,還以為她擔心會連累到母親,趕緊安慰道:“你不要多慮,我說的将責任推到娘身上,隻是萬一被發現後的下下策,隻要我們好好的計劃,你去的時候再小心一點,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
“我自然會小心,隻是你真的能确保娘不會被牽連,她膽子小,不要吓到她。
”沈妙合沉吟道。
“自然不會,我還能坑了自己的親娘不成?”葉靖琛哭笑不得,“給冷宮的人送一些銀子,很多人都這麽做過,這算是宮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就算皇上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冷宮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是有了銀子疏通,裏面的人能過的稍微好一些。
人都已經去了冷宮了,餘生都要在裏面活受罪,就沒必要太過殘忍,除非想對裏面的人趕盡殺絕,否則大家都是默認了往冷宮送東西這一舉動的。
我猜寧家私下裏也沒少給寧貴妃送過。
”
“寧貴妃雖然進了冷宮,五皇子也沒了,但寧家的勢力依然在,沒人會願意為了虐待入了冷宮的寧貴妃而得罪寧家。
再說我娘的身份擺在哪兒呢,連皇後都對她客客氣氣的,旁人誰敢置喙?”葉靖琛一再的安撫沈妙合,要她不要有壓力。
沈妙合猶豫了一下,追問道:“會不會得罪皇後,她應該很恨寧貴妃吧。
”
葉靖琛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我倒是覺得皇後應該已經釋懷了,她若是真的那麽恨寧貴妃,有的是辦法要了寧貴妃的命,畢竟現在的寧貴妃身在冷宮又沒有了兒子,皇後殺了她比殺一個奴才還簡單,反正皇上是不會為了一個冷宮的女人去對皇後興師問罪的。
但皇後不僅沒有對寧貴妃動手,她甚至都沒有去折磨她,我派人去打探冷宮裏的消息,守門的侍衛告訴我,皇後宮裏的人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他們也沒有接到過皇後的任何指令,我想皇後是不願再去為了寧貴妃分神勞心了。
”
“皇後真是個大度的女人。
”沈妙合嘆息道,“我要是皇後,我會更恨皇上。
她一個正妻被妾室下毒多年,陰謀揭穿後妾室居然沒有被處死,連兒子都能保全,這種做法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了。
皇上忌憚寧貴妃的家世,又不舍得處死自己的兒子,便讓皇後這個受害者委曲求全,皇後真是可憐。
”
“宮裏的娘娘們哪個不是得為大局着想,哪個不委曲求全?縱然皇上有自己的無奈,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本是個自私涼薄之人,他不愛任何人,隻愛自己,愛大涼的江山。
皇後被下毒,他因為寧家和五皇子,沒有懲治兇手;五皇子被四皇子所殺,他又為了保全活着的兒子再度放過兇手。
所以還能指望着他主持什麽公道呢,在他眼中隻有活着的人重要,已經死去和已經發生的慘事都不應該再去追究,免得害到活人,卻從未想過受害者的委屈。
”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許久,沈妙合才緩緩問道:“對了,我為什麽要去找寧貴妃啊?難道她知道純妃和易安的事?不應該啊,她要是知道了,早就鬧的滿城風雨了。
我聽說寧貴妃特別的憎恨純妃。
”
寧貴妃嫉妒純妃貌美得寵,又憎恨四皇子與自己兒子争皇位,說她将純妃母子視為死敵也不為過。
她給皇後下毒多年,是利用了皇後和身邊大宮女茉衣之間的誤會,成功策反了茉衣幫自己給皇後投毒。
沈妙合相信若是寧貴妃在純妃那邊也有內應的話,她會更迫不及待想要毒死純妃母子。
所以如果寧貴妃真的知道純妃和別的男人有染一事,怕是根本等不到天亮,大半夜就得跑去皇上寝殿告發。
“她應該是不知道純妃和易安的事,畢竟這件事太嚴重了,任何外人知道都不敢瞞着皇上,何況寧貴妃這個想要置純妃于死地的人。
但她視純妃為眼中釘多年,平日裏一定是時時刻刻的緊盯着純妃的一舉一動,所以純妃的事她多少也會知道一點。
我就是要你去打探一下,看能否從她口中套出有用的秘密來。
”葉靖琛說道。
沈妙合搖頭說道:“她未必會告訴我們,若她真的掌握着純妃的秘密,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拿出來搬弄是非,要麽是這些秘密無關痛癢,根本奈何不到純妃;要麽是她要留着做殺手锏,以便時機成熟了給予純妃母子緻命一擊。
而現在她身處冷宮任人宰割,無論是純妃還是四皇子都能輕輕松松就要了她的命,那麽那些秘密就成了她的保命符,她憑什麽告訴咱們?”
“因為咱們可以幫她報仇。
”葉靖琛詭異的一笑,一字一字的說道。
“什麽?”沈妙合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秘密可以是殺手锏,可以是保命符,還可以是複仇的工具,你猜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兒子被四皇子逼死了,她會不會豁出去一切想要四皇子的命?”葉靖琛冷笑道。
這下沈妙合更加驚訝了,連嘴巴都合不攏,驚呼道:“你是說她還不知道兒子已經死了的事?”
葉靖琛很肯定的說道:“是的,她還不知道。
我派人去冷宮調查過,所有人都瞞着寧貴妃,壓下了五皇子的死訊。
寧貴妃這個人和純妃剛好相反,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可以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子。
她給皇後下毒,是因為覺得皇後死後她就能入主中宮,那麽五皇子就是嫡子,将來争位時多了些優勢;她憎恨純妃得寵,也是怕四皇子子憑母貴,搶走兒子的皇位。
我甚至聽說寧貴妃給皇後下毒一事敗露後,便将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堅稱兒子沒有參與,她甘願伏法,也不過是為了保